池承霖逆反心理很强,拼了命想要挣扎。可牛仔质地的外套不但结实,摩擦力也很强,任由他折腾了大半天一点都没松开。“你小子真以为没人能收拾你是吧?”陆长明把他丢回沙发上,嫌弃的拍拍手,“老实点,主角的演讲你要认真听。”突然意识到困扰自己这么久的人其实如此轻而易举就可以被制住,池霁又气又觉得好笑。为了避免激怒池承霖,他把笑意收回去,淡然的说。“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它的基石只有信任。怀疑一旦生成,罪名就成立了。人活在当下,无论是妈妈还是任澜,他们都没办法证明自己永远爱你。你要的的‘永远’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来,所以你永不知足,需要他们去证明。”听到这里,池承霖忽然停止了挣扎。池霁叹了口气,无奈道:“可要他们证明多少次才够呢?你只要不相信,谁都没有办法。”“可我已经证明我是对的。”池承霖红着眼睛反驳,“任澜他就是走了,他没做到自己承诺的。你大可以试试陆长明,他也一样!”池霁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会试。”池承霖认为自己在这场对峙获得了一个回合的胜利。“你不敢。”“没有敢不敢。”池霁气定神闲的说,“我永远不会这么做,我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我正在质疑他对我的爱,这是在伤害他。我只要求每一天都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不会去计算这有多久保质期。”话音落后,池承霖下巴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下意识紧咬下唇。“就像我永远不会问妈妈,谁是她最爱的孩子。”池霁循序渐进,认真对他说,“有人送你一个玻璃杯,你如果喜欢就要好好爱护,不能怀疑它是否很容易碎。一旦你有了这个疑问,它注定要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池承霖不懂。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脸上的倔强和执拗突然全都消失,表情显而易见的失落。“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很清楚,任家也很清楚。”陆长明铁石心肠的补上一刀,“任澜的父母以前不在乎儿子和你走得近,现在呢?任澜纵容你,陪你一起胡闹,从来没把自己的压力告诉过你吧?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你不爱听的话他肯定不会和你说。”池承霖哭了,哭的十分难过。池霁愿意相信他此时此刻的眼泪是真心的,可终究于事无补。事情闹成这样,任澜在直播另一边眼睁睁看着池承霖转危为安,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在传来任何消息。池承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停留在自己手机上面的希翼视线逐渐黯淡下去,没了光泽。他像一个孩子失声痛哭。仿佛只要声音够大,闹的够久,就会有人来哄,就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池霁就这么无动于衷的坐着,没有哄他。任澜的电话也始终都没有打来。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池承霖终于哭累了,他的手还被陆长明绑在身后,脸上挂满半干的泪痕,甚至还有鼻涕,可以说狼狈到了极点。池霁让陆长明把他的手解开,找出一包湿巾递过去让他擦脸。“想死很简单,我相信任澜会为你难过。但正如你所认为的那样,三年、五年、十年,爱上另一个人没有多难。想让他对你另眼相看,就自己想想该怎么活着。”池承霖控制不住的抽泣,满眼委屈,求助般望着这个曾经最讨厌的哥哥。“他是不是不会再喜欢我了……”池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淡的丢下一句话。“别人的爱都是有条件的,会无条件爱你的只有你的妈妈。”接下来,池承霖终于明白,池霁想收拾自己实在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陆长明不知道从哪叫来几个壮汉,轮班盯着。屋内所有尖锐的危险物品全都被清理了出去,还安装上了摄像头,基本和监狱里的犯人享受同等待遇。也不能这么说,犯人好歹还可以踩踩缝纫机,没事儿四处转悠活动一下。没有轮椅,他的活动区域只有卧室的大床。池承霖一直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如今才总算意识到,不过是任澜在庇护着他,让他有想做什么做什么,随便得罪人的底气。池霁也一直都在让着他,不和他计较。看到池兴临近倒闭之后,池霁把ovo做的风生水起,他嫉妒,他生气,想在中间使点绊子。原来任澜拦着不让,不让他招惹陆长明是为了他好。可他却拿这件事情揪住不放,口无遮拦,最后亲手把爱他的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