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也是众多不必要中的一个。瞧着无非新奇点,好玩点,又算得了什么?
江行没来由地想起梅夫子说阿鸣“重情义”的话——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认同。
他甚至觉得,如果有必要,阿鸣对他,根本不会有丝毫手软。
至于那些什么眼泪什么苦难,或许阿鸣本来就没放在心里,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卸下心防的、不足言道的小把戏。
江行看不透。
但是他又想,如果阿鸣不爱他,那又为何委身于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子,小小的芝麻官,有什么值得阿鸣牺牲至此的?
再说了,无论如何,江行已经不会对别人再有这样的爱意。
倘若真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他赔上一条命讨阿鸣欢心,又能如何?
……自己真是疯了。
江行记得从前自己可没这么不理智,爱一个人爱到能甘愿为他去死。
但,如果是阿鸣,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为什么?
江行心脏闷闷地疼,好像回到了前世生病的那些日子。
时鸣开口:“他待我好,那又如何?哥哥,你在想什么?”
江行被牵扯回思绪,心事重重道:“没什么。”
时鸣重新挂上笑容:“既然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便先走了。晚上记得留我的饭哦,我要去你家吃饭的。”
说完,还在江行面上亲了很响亮的一口。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心花怒放,尾巴翘上天。
可现在,江行高兴不起来。
他忽然想,自己爱阿鸣,是因为阿鸣美貌,因为阿鸣对他好,因为阿鸣脾气好。
还因为,阿鸣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自己又有什么值得阿鸣爱的?他一个穷书生,什么都没有。他空有一张脸——可阿鸣从前并不能看见,又何谈爱呢?
是啊,阿鸣凭什么爱他?
而且比他还要早。为什么?凭什么?
真心何其难得?像阿鸣这样理智的人,真的会把真心交付给别人吗?交给他……这种人。
许是一颗心全扑在案子上,时鸣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之处,查完档案便离开了。
独留江行久久不能回神-
燕王早已被放逐,如今要想去查,怕是难于登天。时鸣离开了吏部,转头又去了趟皇宫,找承元帝商量此事。
通传后,时鸣被引着进入大殿。大殿内熏香袅袅,却不只有承元帝在场。
承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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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太子李玠竟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倔强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位太子殿下一向深受宠爱,今日这是怎么了?
见他来了,承元帝微微颔首,冲李玠使了个眼色。李玠会意,虽然不屈,但还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位置上。
时鸣装得一手好瞎子,知父子俩这般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干脆就当不知道,行了礼。
李玠经过他身边,似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
承元帝脸色似乎不太好,声音听起来却没什么异样:“怎么了,阿鸣?怎么突然来找朕?”
时鸣不想掺和这对父子之间的事,装作无事发生,道:“皇兄,我此次来是有要事相商。前些日子益州押了个贩卖五石散的人入京,今日我去审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