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不愧是天子吗……
李琚被他笑得手一抖,惊疑不定道:“小、小皇叔,你笑什么?”
时鸣吸气,道:“没什么。你且先回去吧,这事儿我知道了。”
帮还是不帮呢……
李琚满心以为他答应了,很快破涕为笑,似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那便劳烦小皇叔出手相救!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时鸣颔首。
待人走了,江行从屏风后出来,第一句话便是:“这滕家,怎么到处结亲?”
时鸣扯下布条,眸中泛冷:“为了保住权势,不把子女当人的家伙,自然四处结亲,想借此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盟。”
江行刚要附和,转念一想,觉得这话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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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家身上似乎也适用。
但他瞟了瞟时鸣的脸色,又把这话吞下去了,只挑眉道:“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做呢?”
时鸣揉了揉眉心,道:“……我在考虑。”
他总不会蠢到直接去跟承元帝说明这件事,但暂时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江行见他苦恼,破体贴地为他按着头,道:“皇子娶正妃是大事,怎么说都要准备一段时日。此事没有尘埃落定前,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陛下的旨意不是还没下来么?”
时鸣道:“再看看吧。也不知之前的案子,皇兄查得如何了。”-
法子还没想到,顺国公那边先出了岔子。
这日腊月廿五,江行去集市买糊窗用的纸。偶然路过顺国公府,江行瞧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围在一块儿不知做什么。
人群围了一圈,把顺国公府门前大路围得水泄不通,过人都困难。江行挤挤挨挨半天也没挤过去,加之心下好奇;于是干脆随遇而安,凑上去瞧了一眼。
一中年男子带着一位不足十岁的幼童,一屁股坐在顺国公府门前,拍着腿大吵大闹。
那男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擤了鼻涕沾到手上,竟也没用手帕,全不顾形象地往脚底下抹;而那幼童浑身脏兮兮乱糟糟,嘴巴张得很大,也在哭。
孩子尖细的哭声穿透力很强,江行听着有点不舒服,心想阿摇小时候还是太乖了,何曾这么哭过,让他心烦?
如今要是让他应付这么个闹腾的孩子,江行是万万接受不了了。
男子面上声泪俱下,说话却很清楚:“大家伙来评评理啊!滕四小姐从前流落在外,同小人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了这么大个孩子。如今滕四小姐被找回来了,要许给皇家,马上就把我们爷俩抛在街头,做她的千金小姐去啦!”
江行捕捉到重点。
滕四小姐,不就是要嫁给大皇子的那个吗?
这人逻辑清晰口齿伶俐,装得悲伤,眼中毫无痛色,江行暗自思忖,心想果然是装的。但光论年龄事迹,确实能和顺国公府的四小姐对得上。
四周有人打抱不平:“这滕四小姐怎能这样!”
“这么大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当娘的多狠的心啊!”
“果然是家大业大,欺负我们平头百姓啊!”
这世上有权有势的人只占少数。一听什么“国公府”,什么“皇室”,他们个个都如同正义的卫士一般,对这些享受特权的人大批特批,以此来立下自己“弱势”、“善良”的光伟形象。
不过所谓公义,从来不是哪方声音大,就站在哪一方的。
那国公府的人眼看事态严重,已然急了,怒骂道:“你胡诌什么?我们四小姐清清白白,谁知道你这野种是跟谁生的?”
男子愈发可怜,嘴上不依不饶道:“若非亲生,你们怎么不敢让滕四小姐出来?因为你们知道,他们长得有八分相像,就是亲母子!所以你们不敢,你们怕她一出来,就把谣言坐实了!”
群众们叽叽喳喳:“是啊,有本事让四小姐出来!”
“长得像不像,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四小姐怎么躲在里面,像缩头乌龟一样?”
江行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