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成为一夜爆火的素人,又光速从网络世界里消失。按照柴竹的说法,的确符合逻辑,可并不符合事情发展规律。迟燃不愿意怀疑柴竹,但正如宁颂雅所言,这件事的漏洞并不少,包括柴竹的身份,或许都值得怀疑……“是啊,我就是想要让你和我一起去公司,看看我叔叔。”柴竹扶了扶镜框,似乎并未注意到迟燃变幻的神色,“而且迟燃哥,我也并不是心血来潮让你见他,我其实想让你……加入我们公司。”“加入你们公司?”“说白了,就是我想招你进来,当我们的管理层。”柴竹抿嘴笑了笑,有些羞赧,“这个决定对你而言可能有些仓促,但是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迟燃哥,你知道我们公司刚起步,正是需要人才的好时候,你的待遇我可以给你顶格,只要你愿意来。”迟燃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是我?”又道,“我从没学过管理,你知道的。”“学没学过还不都是要从实践开始。而且……而且,就算是我的私心吧,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吗?”论及人情面子,迟燃自觉隐约摸得到一丝头绪。如果当初是柴竹主导的街拍事件,眼下不知情的迟燃自然觉得深欠对方一个人情。那现下用这份人情交换来的,仅仅只是想让迟燃去担任一个高管吗?不,迟燃还没傻到那个份上,从柴竹的话语中他能判断出来柴竹并不能做主……难道,是什么类似于传销电诈之类的组织?这倒符合迟燃对这类诈骗行业的一贯认知。若真是如此,迟燃反倒想去看看对方的公司究竟是什么样了。如果柴竹的身份真的不干净,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报警。“燃哥……?”迟燃恢复了镇定,迎着柴竹的目光,他破天荒地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柴竹的眼睛立刻亮了:“你真的愿意去?”“你都如此央求我了,我再不答应你,是不是显得过分了点?”迟燃快速换了一身衣服,袖口不慎被婚戒抵住,迟燃刹那之间出神了,但最终他没有摘下那枚戒指。两人行至楼底,大雨似乎小了,但依然没有停歇。现在的迟燃一见到雨水,就难免想到天台上的宁颂雅。如今想来,当时的宁颂雅,和一朵盛开在悬崖上的花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他带刺,容易伤人。柴竹抱怨道:“……又要堵车了。”迟燃则是伸出手,接住了雨水点点:“那就开慢点吧。”“好,你在这里等我。”柴竹去了停车场。迟燃松下紧绷的身体,撑着伞,在小区花园里不紧不慢地走着。天空昏沉着,但世间万物依然在运转。无休无止。他不能预测世界末日,人类在生命面前实在渺小。走近停车场出口时,迟燃倏忽听到一阵嘈杂。“快叫救护车!!”“不得了,小伙子你怎么开的车啊?前面有人你看不到吗?”“也不怪他,谁让这个年轻人走得太急了,我都没注意到……”出车祸了?迟燃快步朝前走去,他拨开人群。
雨伞掉落。出事的suv,他再熟悉不过。而受伤的年轻人……他也再熟悉不过。作者有话说:小雅真是不走寻常路啊!(干笑)“颂雅!!”迟燃想也没想地冲了上去,甚至将一旁呆愣的柴竹撞开也毫不知晓,鲜血刺伤了他的眼睛。即使这一次宁颂雅的受伤,并非经由他的手而出的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迟燃的声音被血色的雨水截断了,余下无尽的颤抖。宁颂雅脸色惨白,他死死捂住手臂,血液依然从指缝中渗出来。“只是擦伤,算不上什么事。”宁颂雅竟然笑了,很轻松,仿佛手臂的刺痛只是不经意的一次磕碰,而鲜红的血色不过是病态意义上的锦上添花,只会让他盛放得更加热烈。如果那一天在天台上的宁颂雅,展露出来的是迷惘和脆弱。对迟燃而言,那个宁颂雅无比陌生。现在的宁颂雅,又回到了从前那样掌握一切的姿态,哪怕只身站在雨中,哪怕伤痕累累,都不过是为他的从容做完美的注解。迟燃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被这样的宁颂雅所吸引。柴竹无措道:“燃哥,他突然就从路上冲出来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迟燃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去医院。”迟燃扭头,对柴竹道,“带他去医院!”“我不去。”宁颂雅平静地说,周围人议论纷纷,有说宁颂雅被撞傻了的,也有说宁颂雅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的。围观者的话迟燃听不下去,他气得火冒三丈。“你疯了是不是!你忘了你胸口还有旧伤吗?就算只是擦伤那也是被车子撞到了!宁颂雅,你就算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迟燃心跳如雷,若不是害怕牵动宁颂雅的伤口,他恨不得直接把宁颂雅拽上车。宁颂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眉眼弯了一弯,十分满足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还心疼我。”他们在雨中对视。雨声沥沥,景色模糊,能看到的只有对方的脸。迟燃被这句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不愿承认反驳,也无法反驳。率先结束对话的人是柴竹:“既然他说了没事,那我们就走吧,燃哥。”柴竹伸出手想要带着迟燃离开。迟燃挣脱了柴竹。柴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许久,似乎看穿了迟燃和宁颂雅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的无名指上。“据我所知,燃哥现在是单身。”他蓦地开口,带着十足的敌意,“不论你是谁,不论你和燃哥从前是什么关系,你现在竟然跑到燃哥的小区想要围追堵截,这位先生,我敬告你一句,尾随他人可是不好的习惯。燃哥作为oga,完全有权利起诉你。”“起诉我?”宁颂雅毫不在意地笑了,“如果迟燃愿意的话,我很希望接受他的审判。”“你算什么——”“行了!都别闹了好不好!”迟燃头痛欲裂,宁颂雅接二连三的受伤本就让他应接不暇,柴竹还要给他火上浇油。他挥散了看热闹的众人,转向柴竹道,“柴竹,眼下是你撞了人,少说两句吧。”“可是这件事错不在我,完全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打开行车记录仪。”柴竹难得沉不住气,颇有些抬杠的意思,“燃哥,要说是什么陌生人也就算了,我就自认倒霉。但是他呢?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