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虽然偏执又变态但是很纯爱的小雅。(太困了,这章写了一个通宵,实在困得不行写不到见面了,挪到下一章了)迟燃直接冲下楼,楼道口的冷风捶打在肌肤上的瞬间,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也没带。没有外套,没有雨伞,没有身份证件,也没有宁颂雅的下落。有一丝雨似乎吹进了他的眼睛,他感觉到有些疼。盖在楼道出口上方的樱桃树上已经没有了果实,水泥地面上的残叶正在不断翻滚。雨声沥沥中,迟燃忽然害怕了。他要去哪找宁颂雅?回陵游市?可即便是在陵游市,他们初次约会的地点,又在哪里?不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宁颂雅的公寓,如果麦沁找得到人,还轮得着感谢他的出现吗?于情于理,迟燃没有冲下楼的理由,更没有出去找人的头绪。他想往后退,就像从前一样,只要受了伤往后退,就会规避锋利的刀尖。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宁颂雅更疯狂,会按住他的手,柔声细语地往胸膛里插刀子。迟燃毫无疑问做了错事,宁颂雅既是受害者,也是他的共犯。大雨并没有停的意思,它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地面。迟燃微微抬起下巴,灰蒙蒙的天空将雨水的光影照入他的眼眸,直到他眼睛再度发痛,他打开了手机。他颤抖而快速地输入一串号码,没有一处错误。拨出去之前内心的小人在阻拦他,他犹豫片刻,依然按下了拨出。远远看去,老旧的楼道口站着一位神色憔悴的青年,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要从无边的喧嚣中找到一条生路。他左手将手机放在耳边,而另外一只手则伸了出去,在感觉到冷的一刹那又缓缓垂下。迟燃终于确认了这是现实。在他回到现实的这一秒,那头也传来了猎猎风声。迟燃的心脏狂跳不止,他能为自己找出无数个理由:饿了,困了,累了。但对方却先开了口:“害怕我吗?”迟燃一声不发,他垂下眼眸,脚边的水坑倒映出他的双眼。“……为什么不回去。”许久后,迟燃问,他的嗓音被雨声模糊了,“……颂雅。”结尾的称呼没有任何含义,对于迟燃而言,只是久违的呼唤,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他臆想的幻梦。电话那头停顿一秒,宁颂雅平静地说:“你好像抢了我的问题。”迟燃收紧手掌,这个声音出现在他梦里无数次,但只有现在,才无比真切。“你在哪里?”迟燃哑声问。“你来找我吧。”宁颂雅的声音时隐时现,“我想见你。”“……”“迟燃,三个小时,你能找到我。”迟燃呼吸不畅:“……这世界太大了,我要是找不到你,你会怎么样?”他了解宁颂雅,至少,比大多数人都了解。宁颂雅没有开盘下注,但这场隐形的赌局一定有输有赢。“我还没想好,你帮我想一下?”“……”“那就……”宁颂雅的语调变得轻松,像是想起了某件趣事,“那就完成我们上次没完成的约定吧。”迟燃并不欢欣,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什么约定。”“我等你啊。”宁颂雅含笑,语速很快,但猛烈狂风将他的笑意也吹散了,那轻语同雨水一起流散,“无论什么地方,需要多久,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最后一句话,仿佛贴在唇上。含混而清晰。疏离而亲昵。
迟燃来不及回想,电话骤然而断。迟燃从门卫室借了一把伞,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短袖,无措地穿行在这座并不熟悉的城市。自打他们相识起,宁颂雅就不断地给迟燃出题。迟燃悲哀地想:或许我真的是一个优秀的解题人,不然宁颂雅又怎么能频频得了乐趣?站在十字路口,迟燃将脸上的细雨抹去。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快消散在雨雾之中,打伞的人们也随之不知所踪。三个小时,要让迟燃找到宁颂雅,无异于条件苛刻的大海捞针。可既然是三个小时……迟燃蓦地联想到上一次雨夜看到的身影……或许真的不是幻觉。宁颂雅就在这座城市里。并且,和他玩着再老套不过的游戏。可如果宁颂雅真的来了,又为什么不找他?还有,真如麦沁所言,他是宁颂雅的初恋吗?这个结论,是他们的猜测,还是宁颂雅亲口所言?若是后者……迟燃却不敢相信宁颂雅。他上过一次当,这就够了。这一次救下宁颂雅之后……他不会重蹈覆辙。迟燃和麦沁通话,拿到了宁家设立在此的分公司的地址,但均没有得到宁颂雅的消息。公司找不到人,那会是哪里?公寓?但宁颂雅并未在这里购置房产。他们在一起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家为了植入腺体手术而准备着,并未常常出门。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公司和附近的公园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宁颂雅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宁颂雅说的“我等你”,不是一句乖溺的情话,而是那一晚他刺杀宁颂雅的铁证。宁颂雅这一次不仅仅是充当乖巧的躲藏者,更是在告诉迟燃:我会因你而死。宁颂雅狡猾,傲慢,残酷。宁颂雅温柔,体贴,仁慈。它们都可以出现在宁颂雅身上,但没有一个能完全将其囊括。他看不清宁颂雅,他只看得清自己。他的心也在一场场大雨里被冲刷,在光天化日下,把心事通通融化。“到底在哪里……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嘀嘀——一辆轿车从迟燃身边快速开过,溅起他一身泥泞。迟燃烦躁地抬头,却一眼望见了对街的商超,他眯起眼睛,将下巴慢慢抬高,直至视线末端。“我知道了……”他喃喃自语,“我知道你在哪里了!”迟燃奔向车道,疯了一般拦下本地出租:“师傅!去第一家建成的百货大楼!”“第一家?”师傅疑惑道,“但是那里已经废弃很久,早就没有人啦,马上就要被拆掉咯。你现在去的话很危险的。”“没关系,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想起来了,他和宁颂雅第一次称得上约会的地方,只有在那个天台。他们第一次认认真真做了以后,宁颂雅去的那个天台。这里不是陵游市,天台……可能是建成时间最久远的第一座。他只有赌一赌。司机见迟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