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从前,谁也不会想到这副描绘出来的样子与梁宴辛这个人有关,同时也很难想象他会这样执着地求得他们的认同。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温书瑜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些忐忑地微微蜷缩着。
“这些话,我能听得进去,但你爸爸和你哥哥现在恐怕不行。”半晌,赵棠如幽幽开口,“他们的性格你也了解,在你的事情上总是如临大敌,紧张得不得了。所以你也暂时别心急,给他们点时间吧。”
“那……”温书瑜睁大眼屏住呼吸,“妈你是同意了?!”
“想得美,哪儿这么容易,先看看他后续的表现再说。你也别指望我替你当说客把他们一个个都说服。”
话是这么说,但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这番话明显是已经松动、动摇了,梁宴辛也已经从“被否决”转移到了“观察区”。
温书瑜激动地抿着唇,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兴高采烈地笑起来,灿烂的笑容明晃晃的,看得赵棠如唇角也没忍住弯了弯。
“还是妈妈最好。”
赵棠如故意板着脸轻哼一声,抬手作势要把牛皮糖似的趴在自己肩上的人推开,“少来这套,我说了我还没同意呢,必须得慢慢考察。”
“那得见面了才能考察呀,你们就不该限制我和他见面了。”
“还是那句话,让你爸他们缓缓。气还没消就把人带到眼前晃悠,傻不傻?”
“……反正,过两天梁宴辛要上门拜访,爸他也答应了的,不见也得见。”温书瑜嘀咕道。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父母带着去了别的城市,美其名曰久违的“家庭旅行”。
温书瑜没办法反抗这一安排,只能祈祷父亲会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住两天就回去。
可后来“两天”就从具体的数字变成了模糊的泛指。一个“两天”,两个“两天”,直到第三个“两天”的末尾三人才启程回莛城。
一连住了四天,直接避开了梁宴辛上门拜访的可能性。
这一周里梁宴辛先是白跑一趟,后来她只能愈发愧疚地一次次告诉他再见面的事会推迟。
一开始他问她“那什么时候回来”,后来再得知消息时,只平静地回复她“好”。
男人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什么异样,可温书瑜心里却一天比一天不是滋味,既懊恼又担心。
吃东西没胃口,面对父母只能强颜欢笑,这六天对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返程的那天下午,她午睡起床后有点头重脚轻,以为是睡得太久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回去的飞机上,困意并没有消退,随之而来的还有疲倦感和喉间隐约干涩的疼痛——这感觉实在太熟悉,温书瑜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天泡温泉时没注意,着凉感冒了。
喝了几口热水,她戴着眼罩睡了一路,飞机落地时迷迷糊糊醒过来才发现睡得额角都隐隐出了汗。
回到家已经过了夜晚十点,温书瑜强打精神洗了头和澡,又灌了一杯热水后就直接睡下了。
这几年的留学生活已经让她养成了感冒不吃药只靠喝水扛过去的习惯,因此她这一次理所当然也打算用同样的方法解决。
然而这一次她睡到半夜,直接难受地从睡梦中湿汗淋漓地醒来。
头又疼又重,浑身像有火在烤,呼吸更是滚烫。
好难受……
她好像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