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棠如拉着她的那只手也攥着手腕紧了紧,显然是意有所指。
再不甘心,温书瑜也只能收回目光。
又是这样。她恹恹地盯着地面,身上力气像被抽走了大半。在英国时先被温朗逸发现时也是这样,总是不由分说先阻止自己和梁宴辛相处、见面。
虽然表面上没有明说,可实际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一次又一次,她反复承受家里人的惊怒和反对,等一会回家后可想而知又是追问与解释的循环。虽然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沮丧和疲倦。
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又一次转头试图看清梁宴辛的身影,但依旧失败了,一瞬间又委屈又生气,抬眸狠狠瞪了温治尔一眼。
后者倒抽一口气,“还瞪我?”
瞪的就是你。温书瑜收回视线,心里悻悻道。
回到家,一切却出乎她的意料——家里人都没有再提这件事的意思,反而都说要忙工作,要么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要么吃完饭直接去了公司。
最后只剩赵棠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没离开。
“妈妈——”温书瑜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抱住赵棠如的手臂。
后者没说话,任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撒娇,闭着眼满脸无奈与复杂。
“妈,你们是不是该听听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赵棠如睁开眼,叹了口气,“你的什么想法?喜欢一个比你大那么多、行事风格也完全不同的男人的想法?你爸爸今天的确冲动,但他的想法也不无道理。眠眠,不要被一时热情冲昏头脑,慎重一点总没坏处。”
“我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就是慎重考虑过了,现在又要考虑什么?还是说你们觉得不能保证结果的恋爱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又或者直接默认我们在一起就要结婚了?”
“你这孩子,如果前面是个火坑呢,你也要跳下去试试吗?为什么不直接绕开它?”
“平时一次次对他格外欣赏的是你们,怎么现在说火坑的还是你们?”
“生意和谈情说爱,别人和你,这能是一回事吗?”
所以还是温朗逸曾说过的、担心的那些问题。温书瑜深呼吸,将上一次的回答搬出来作为说服的武器。
从两人相处的细节,谈到她的感受。她零零总总地说了很多很多。
赵棠如怔怔地看着女儿出神的模样,还有说话时眼底与唇角时不时流露出的笑意——虽然克制过,但依旧有迹可循。
她第一次无比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女儿长大了。
温书瑜说着说着,一转头就和身边的赵棠如目光对个正着。
“……妈?”她神色一顿,有些茫然,“怎么了?”
“没什么。”赵棠如垂眸笑了笑,摇了摇头。
对于做父母的来说,如果女儿真的这么喜欢一个人,他们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真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虽然当这个人是梁宴辛时他们格外放心不下,但一切担忧都只是最坏的猜想。
她不得不承认,那些带着甜意的字句描绘出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