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回头一看,是温子衿。
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一副弥勒佛姿态。
“温学士,你怎么来了?”
“阿诏担心你不了解情况,便让我来予你说说。”
苏沅问道:“这些尸首仵作都验过了?”
“验过了,说是乱刀砍死,但都不是一击毙命,看起来像是不会使刀的人盛怒之下砍的,为了泄愤。”
苏沅闻言,一个个的细细看过去,黄知县身中七刀,这七刀几乎都避开了要害,根据衣裳上的痕迹来看,应是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黄夫人是三刀,第一刀刺中脖颈,是致命伤,不过几息便死亡。
黄知县的大儿子身中九刀,致命伤在最后一刀,小儿子身中十一刀,致命伤在第七刀,而黄家的两个媳妇,一人则是五刀和六刀。
温子衿细细听着苏沅所言,见她记录完尸格之后便沉默下来,好奇道:“苏姑娘可觉得哪里不对?”
苏沅道:“温学士,之前的尸格你可曾看过?与我的记录可有差错?”
温子衿细细看来,“数量没错,只是有一点,那县衙的仵作说黄知县一家六口虽都死与利器所伤,可无法判断到底哪一刀是致命伤,因为或许在那一刀致命伤之前,人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崇明县衙是何时发现人
没了的?”
“九月初十一早去黄府送菜的老翁发现的,那老翁说当时他到了后门,等了很久都没人来收菜,便叩了叩门,没想到门忽地开了,他便大着胆子直接进去。谁料他刚拐进后院,便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害怕的不行,直接跑到了官府报官。”
“那老翁如何知晓是人血?”
温子衿傻呵呵一笑道:“那老翁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对人的血腥气极为熟悉,还未进去就发现出了大事。”
苏沅喃喃,“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也就是祭天的日子,如此说来,凶犯是拿黄府一家祭了天,不过黄府的仆婢们呢?”
温子衿道:“黄府十六七个仆婢,有的是被迷晕,有的是被打晕,直接绑在了外院,尔内院只有黄府的七口人。”
“哦?为何?”
“这就不知了,听闻那日祭天,黄知县特意挥退了众人,让任何人不得靠近内院,唯恐旁人玷污了祭天的仪式圣洁,如此方才给了凶犯可趁之机。”
苏沅左右踱了两步,“你们可查出什么线索?”
“之前我们怀疑了几人,听闻黄知县死前与白云观的道士来往密切,不过此人是个老江湖,求财,审问之下,这才发现当日他并不在崇明县,自然没有作案的时间。”
“其次就是黄府管家,但是当日他足足晕倒了五个时辰,在场的仆婢们可以作证并非是管家将她们打晕,因此也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
还有就是之前与黄府有仇怨的百姓们,一一查问过去,他们虽遮遮掩掩,但都是老实本分的平头老百姓,也无作案的可能。”
“那为何百姓们如此团结,丝毫不配合官府调查此案,看起来似乎要替真正的凶手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