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怯怯地说:“上一次你希望多加些糖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季东明重重地放下筷子,“不吃了,倒胃口。”
苏芷看着他径直走到玄关处穿鞋,实在忍无可忍,追了过去,说道:“你到底要我怎样?自从我嫁过来,你不是嫌弃这个就是挑剔那个,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今晚我不回来了。”季东明所答非所问。
苏芷大步走过去,将门用身体挡住,“今天你要不说,你就别想走。”
季东明深呼一口气,越发不耐烦,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来,“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这信用卡你随便花,回头我补上便是。”
苏芷心中窜火,“季东明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为了你的钱?”
“难道不是么?以你的工作,你的家庭,你不图我的钱,你图什么?爱情?别开玩笑了!”
这句话刺伤了苏芷,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我什么时候只是图你的钱了?我只是想找个爱我的,我也爱的,能给我带来优质生活的男人过一辈子,我有错吗?自从蜜月回来,你就变了,变得让我觉得我只是家里的保姆!”
季东明觉得话说得有些多,直接将卡塞在苏芷的手里,把她推到一边,开门出去。
房门紧闭时,发出“砰”的一声,重重地击打在苏芷的心房上,她颓然无力地靠着墙壁往下滑,双手环抱着腿,头埋进去,低低的哭泣,手里还拿着季东明给的信用卡。
片刻过后,她哭得疲累,靠着墙壁蜷缩在地板上,信用卡从手里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竟然清晰无比,这个家多么空旷寂寞,她苦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薛沉修只当没有看过日记,配合着孟霓露一起为茵茵完成心愿,此时两个人走在他母校的吟盼湖边散步,两排杨柳随风飘扬,傍晚的天气暑热微退,倒也不那么溽热难耐。
“阿沉,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孟霓露问着,露出往日未有的天真,她说:“一直都想不到合适的称呼。”
“叫我沉修吧。”薛沉修提议。
孟霓露若有所思,说:“好。”她又挽过他的手臂,问着:“那么你喜欢现在的我么?”
“我没有觉得你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薛沉修沉声道。
孟霓露说:“其实以前我就是这样的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但是因为心脏病犯了之后,经过这几年治疗的煎熬,我才会变成你初见我时的模样。”
她目光里充满了期待,说:“沉修,你认真告诉我,你喜欢哪一个我?”
“从前的你对人冷淡不好亲近,可是却充满神秘的魅力,如今的你简单快乐,天天展露笑容,要我来说,只要你真心欢喜,哪一个模样的你,我都喜欢。”他拥住她,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说:“只要你真的快乐,只要是真实的你自己,我都爱。”
孟霓露脸颊贴着他的薄绵衫,眼眶微红,她环过他的腰肢,微微用力,内心期望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在这两个月的相处时光里,孟霓露已经不能分辨是因茵茵的情感记忆对他眷恋,还是自己重新爱上了他,但是这一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于她而言,生命本就短暂,只要感到真实的幸福,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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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结婚
没过多久,苏芷约孟霓露在咖啡厅见面。
孟霓露点了一杯美式咖啡,抬眼却见到苏芷的眼眶湿润,鼻头微红,她握过苏芷的肩膀,关切道:“怎么了?”
苏芷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关怀,她止不住地掉眼泪,最后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泣起来。
孟霓露最不想看见苏芷这个样子,她有些心疼,手微微用力,好像这样能安抚苏芷颤抖的身体。
“说说吧,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苏芷擦了擦眼泪,渐渐平复下来,她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他似乎总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每次我都安慰自己,只是多心了而已,可是……”
苏芷讲述这段时日,在她成为季太太后的生活,丈夫漠不关心,公婆家的任劳任怨,被逼迫生孩子的压力,让她恢复的情绪又渐渐崩塌。
“我只能花他的钱,他既然觉得我只是图他的钱,那么我就不停地花。”苏芷拿过纸巾来拭泪,“可是这样他反而更对我不理不睬,甚至几天几夜不回家,直到后来,他难得早回家,却是因为我花的钱超出了他的额度,他要我收敛些,没收了我的信用卡。”
说到这里,她又哭泣起来,“我又和他吵了一架,他甩门而去,我追了出去,看看他究竟会去哪里,谁知道,跟踪一路,他的车子在贵荣别墅区里停下,我坐出租车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女子,出来迎接他,两个人深情相拥,不知道有多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