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的发带还在男人的手中。
裴倾玉听到这话,虽有些意外,但见小姑娘自己心生了坚强,倒也不好泼冷水,只得将那请帖还她。
在茶花接过的那刹那,对面的人却再度开口。
“倘若你决意要去,我也不介意你告诉他,我是你未婚夫的事情。”
茶花指尖蓦地一颤,略是诧异地抬眸。
可背着月色,却只能隐约瞥见对方柔和的神态。
似乎不忍她一个薄弱的女子被一个权贵这样欺负。
“茶花,以你我自幼的情分,我是甘愿做你的挡箭牌的。”
茶花微微吐息,听到这话不知怎地眼眶又生出些许热意。
她攥紧那张请帖,闷闷地“嗯”了一声。
在她心中,这位幼年便认识的阿锦哥哥无疑是个好人。
隔了两日,到了赵时隽约见茶花看戏的日子。
茶花自是将自己拾掇得不出差错,裴倾玉这边亦是寻了两个带刀的衙差以保护案情相关人员的名义,要与她随身相伴。
这也是为了让那昭王殿下见了之后,不管有多少心思,至少不敢公然胡来。
乃至晌午前,茶花才姗姗来迟,到了城东的戏园。
赵时隽的人一早便候在了门边,见她过来,只笑着将人迎上了二楼包厢。
赵时隽在瞥见她身后那两个公衙的人,不禁抽了抽嘴角。
倒是将他当成了什么贼人防备着了?
他若真就今日想要胡来,便是再派上几倍的衙差又有何用?
“今日这出戏是极好……”
隔着一张窄案,桌上摆着挂过茶点,以及一盏香茗。
靠着窗子俯视下去,那戏台上的表演清晰没有遮挡,叫人也感到赏心悦目。
茶花落座之后,却没有听男人提半句让她不安的话,偶然开口的几句,也仅仅是对于这出戏的表演点评。
茶花等了许久,见他都是这般温吞的姿态,不曾想先按捺不住的人竟会是她自己。
“殿下……”
她的声音在楼下嘈杂的动静下简直不堪一提。
但偏偏拈着酒杯笑望着台下的男人还是察觉了一般,抬眸扫了她一眼。
茶花道:“我先前离开的时候在贵府丢了一只发带,不知殿下可曾有看到过?”
“你丢在府上的首饰不少,回头我叫人找出来,得了空再取给你……”
茶花见他语焉不详,但也不敢质疑,只轻声道:“倘若东西还在,我也不敢劳烦殿下,回头请旁人上门去取也是一样。”
眼下她是巴不得早日将东西拿回来,哪里还敢叫他觉得麻烦。
“另外却还有一则事情,想要与殿下说清楚……”
借着这公共的场地,人多带来的些许底气,茶花到底没能忍住将些话想要与他挑明。
赵时隽喝了两口茶水,目光仍旧落在戏台上,但口中却道:“你说。”
“往后殿下若再有其他事情也不必递送请帖给我,直接寻裴大人就好。”
搁在案下的小手几乎将帕子扭成了麻花,可早已在心中准备好的台词却没有出半点差错地从她口中吐出。
“殿下身份高贵,茶花只是个普通庶民,与殿下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配相交……”
“况且殿下惊才风逸,身边也向来都不缺知心好友……”
这副令赵时隽向来都很是喜欢的绵软嗓音在今日说出的话,竟还藏了不少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