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把原话写下来好让他记得,每一笔每一画都在发烫。
如果一定要付出尊严的话,她总得问他讨些好处,不能白白献身,那样实在太冤。
池骁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写字,临末才将钢笔从她的掌心抽出,让她尝尽魂不守舍的滋味:“邓音辞,你以为我做生意是做慈善,一点时效性也不讲?还是以为,我想睡你?”
邓音辞气馁,极其不解地瞪他。
过期不候的道理,她懂。
当晚她没答应他的剥削条约,是她错过时机不知天高地厚,可如今的他也太狂妄不知收敛了,大动干戈绑架她的猫,只是为了脱衣羞辱她?话里行间的厌恶又不像是要睡她的样子。
“别自作多情,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过两天,洪嘉要来港区办慈善宴,你最好乖乖消停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池骁警告她,扣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
“脱了,去选一件,换上。”
墙边的落地衣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服,是周围的壁画装饰太过堂皇才容易被忽略。
邓音辞疲惫点头。
不得不承认,池骁的手段很高明。
先把她折腾得精神崩溃,让她别无反抗的力气,再逼她答应一件重要大事。
挺高明,也挺有病的,把她吓得快要低血糖发作。
她怀着恨意瞪他,心想,这种事我还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应该在如来佛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以此换取庇佑。
“我为什么要早说?你就是太得意了,少不自量力招惹我。”
池骁站直了身子,垂眸看着她微微潮红的脸,轻笑。
邓音辞趁机推开他,走到衣柜边选礼服,顺带在心里复盘一遍利益关系要害,思考下一盘棋该怎么走。
洪嘉是池骁干妈,土匪窝里唯一的女豪杰,心思比大老爷们细腻太多,这几年一直不屑于管池港的生意,转头去负责城市旅游宣传和赞助人权理事会,好帮池城摆脱上世纪治安混乱的黑社会旧形象。
虽然黑社会没有尊老爱幼的道理,但洪嘉的面子池骁一定会给,也正是碍于洪嘉的存在,池骁才不能顺利和她离婚,叫她占到一点优势。
邓音辞和池骁结婚唯一的支持者,正是洪嘉。
所以,池骁想跟她离婚,必须是悄无声息地离,法庭上诉不可行,只能派律师私底下和她调解;
严格来讲,只要她能经受得住池骁的一百万种折磨方式,死缠烂打不同意离婚,密钥就永远在她手里,得到另一半或许也是迟早的事。
女人在礼服堆之间穿梭着,她似乎很少将注意力放在手边这些堆砌起来的珠光宝气上,更专注于思考不切实际的棋局。
池骁倚在墙边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催促:“邓音辞,你选好了没有?”
她幽幽回眸,冲他露出一个非常不真诚的笑。
池少真是费心了,您准备的礼服我可要好好挑选,不能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池骁冷嗤,不耐烦地看她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
邓音辞对衣服确实没兴趣,翻了几套裙子的内衬标,不经意瞥见上面有暗缝标志的三围。
提前定制的裙装,总得有个意中人的尺码范围,否则奢侈品品牌的公关部也不好贸然送来。
唔,又被她发现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是你给江婉一准备的演出服?还是提前给邓音姿买的舞会裙?我穿上的话,她们不会生气吧?”
就在池骁凑过来帮她做选择时,邓音辞将临时写好的便签举到他眼前,指尖莹莹如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