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见她神?色别?扭,也不继续为难她,便道:“不想叫这个?也无妨,换个?称呼便是。”
“什?么?”祝蘅枝闷闷出声。
“我在先帝的诸多儿子中,其实?行二?,你叫我一声‘二?郎’也行。”秦阙搂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怎么有种民间恩爱夫妻之?间调|情的感觉?
祝蘅枝脸上也烧起一片彤云,支支吾吾着不肯出声。
但?她能感觉秦阙的手再收紧。
她现在在他怀里,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如果秦阙想乱来的话?,她将毫无还手之?力。
她情急之?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她想起从前在和陇西来的商贾闲聊时,尝听闻他们那边的叫法,于是叫了声:“二?哥”。
声音很小,如蚊呐声。
但?秦阙还是听见了,立时喜笑颜开,转到她前面来,道:“叫二?哥也好,比什?么陛下、殿下的都好。”
祝蘅枝点头应着。
不知是几年未变秦阙的确变了,还是她从前看秦阙的眼光问题,她总觉得如今的秦阙,和从前真得是判若两人,有时候让她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感受。
在寝殿里没有耽误太久,祝蘅枝说着要?前去?赴宴,便将秦阙“赶”了出去?,让时春伺候她梳洗更衣后,才和秦阙一同前往宴席。
其实?历来大燕对于临近年关的小年并不是特别?的重视,但?秦阙还是想着要?以这样的方式迎接祝蘅枝回宫,才能显得足够重视。
秦阙的确准备的丰盛,宴请了朝中的内阁重臣和一些宗室子弟。
她远远地?便看见陈听澜是坐在右下手的位置,秦宜宁的位置就在他的旁边。
秦宜宁遥遥敬了她一杯,她点头应下。
说笑着上了一折子戏,是《百花亭》。
之?前的歌舞也好,丝竹也罢,祝蘅枝看着都兴致恹恹,只有这以折子《百花亭》让她捏在手中的酒杯迟迟不曾放下。
秦阙留意到她的神?色,一直到结束才问她:“喜欢这折子戏?”
祝蘅枝这才回过头来看秦阙,轻轻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看到后不免感慨一句,什?么比比翼鸟、连理枝,帝王之?恩最难承,最后还是要?魂断马嵬,玉颜泥土,恨遗千秋。”
祝蘅枝说着轻叹一声,并没有转头去?看秦阙,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他越来越难看的神?色。
秦阙隔着宽大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颤抖,他现在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蘅枝,你莫说了……”
但?祝蘅枝并未在意,继续道:“我瞧着,倒不如早悟兰因,早脱苦海,休恋逝水。”
她这句话?便让秦阙想起了当时他在寺中求签时,求了三次都是一模一样的下下签,那和尚和他说的话?,也是这句——早悟兰因,早脱苦海。
他的呼吸一时有些急促。
但?还是强稳住心神?,和祝蘅枝道:“蘅枝,明?皇和贵妃是他们,我们于他们不同,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断然不会舍弃你的。”
他一边和祝蘅枝说话?,一边想着,等下去?一定要?好好问责准备的女?官,怎么什?么戏也往这样的宴席上放。
祝蘅枝却像是洞察了他的心思一样,转头道:“你也别?怪准备这戏的宫人,我不过随口感慨两句罢了,即使你是明?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秦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恢复了平常,也算是稍稍安下心来。
宴席结束后,秦阙又在外面准备了盛大的烟花,远比之?前那次为了出来找她故意搞出来的灯市要?热闹璀璨。
微凉的风轻轻飘在祝蘅枝的眉梢鬓角,她被秦阙揽在怀中,一时也没有挣扎,任由他这么抱着,头轻轻一歪,便靠到了他的肩上,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等她想要?挣开的时候,又被秦阙锁在了怀中。
“蘅枝,这是我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小年。”
确实?如此,四年前那个?小年来临之?际,他们尚且在从邺州向上京奔波的途中,都没有人提起小年的事情,嫁到燕国后,逃离上京前的那个?小年,她是在京郊别?院与陈听澜一起过的,在澧州的三年,也都是乌远苍在陪她,这样正儿八经的和秦阙过,还是第一次。
就这样想着,万千烟花同时在她眼前炸开,一时,亮白如昼。
在宫中岁月静好的日子似乎擦得很慢。
祝蘅枝虽然人在宫中,却也一直让人暗中观察着宫外的情况,看看袁准还有没有什?么新的动作。
袁准起初还有些不放心,一直是小心谨慎着,没有露头,担心祝蘅枝耍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