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洛阳,秦阙的身份更是?万人之上,倘若让人传出半真半假的谣言,那她的生意就真得?做不下去了。
这也是?她一直以孀居的身份的自称的缘故。
只是?这些事情,她并不打算和秦阙澄清。
秦阙其实捕捉到了她眸中的神色,但看她并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多问。
正?想说?话,就听到了秦宜宁的声音:“真光明正?大会在人门口徘徊小半个时辰,看见我?来了才一起进来?”
祝蘅枝循声看去,秦宜宁笑得?明媚,慢慢绕过了屏风。
在外人在场时素来冷静自持的秦阙,听见秦宜宁这句话,脸色也有些窘迫。
祝蘅枝看见他?的表情,一时没?忍住,掩着唇轻笑出声,虽然没?有当着秦宜宁的面说?,但也没?想到秦阙还会有这样的一幕。
因为印象中他?可是?一贯地独断专行,分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秦阙看到她笑,本?来要阴沉下来的脸色,又变了样子,唇角稍稍牵起一抹略显无奈的笑意来:“算了,你开心就好。”
他?可是?很久没?有看到祝蘅枝这样笑了,一时竟有些贪恋。
“陛下可真是?一贯地会口是?心非。”秦宜宁还在一旁打趣着。
秦阙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秦宜宁,略带了些威胁的口吻:“你再这样没?规矩,我?就将?你册为郡主,重新给你起一座郡主府,我?瞧着纪铮被抄家前的那处就不错。”
纪铮的府邸,与祝蘅枝现在的宅子几乎是?隔了半个洛阳城,若真搬到那边去,秦宜宁想来寻她,就不是?现在这么方?便?了。
再加上,她知道,秦宜宁其实一点也不想恢复之前的身份,一来是?罪臣之女的名头挂着实在不好听,而来,一旦被册为郡主,她便?不能如之前一样,肆意地游山玩水,走南闯北了。
秦宜宁自然是?不愿意的。
就像祝蘅枝不愿意被皇后的名号所束缚着一样。
秦宜宁听了秦阙这话,立刻以求救的眼光看着祝蘅枝,“嫂嫂救我?,宁宁不想离嫂嫂太远。”
秦阙冷哼一声,堂堂九五至尊,在祝蘅枝面前,也算是?完全的方?寸大乱了,“你到底是?不想离你嫂嫂太远,还是?不想离陈听澜太远,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着将?袖子一拂。
祝蘅枝看向?秦宜宁,她面上果然出现几分羞赧之色,一时也失去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低头矮着声音和秦阙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说?话了。”
秦阙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面上多出几分得?意之色。
好似在说?,这还差不多。
祝蘅枝却将?秦宜宁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现在的这处宅邸,是?今岁夏天刚到洛阳的时候,陈听澜着手安排的,当时陈听澜想着为了方?便?照应她,就找了离自己比较近得?一处宅子,祝蘅枝后来住着也舒心,也觉得?搬家实在麻烦,索性就这么一直住了下去。
后来秦宜宁从外面游历回来,秦阙当时想着让她进宫陪陪祝蘅枝,说?话解闷解乏,想着不如将?她册封为郡主,就住在宫里面,但当时她说?自己毕竟是?罪臣之后,这样恐怕会让秦阙为难,坚决拒绝。
没?过多久,就出了生辰宴那件事,而后,所谓的皇后祝氏,就被送往京郊青行寺养病了。
祝蘅枝也是?后面才知道,秦宜宁当时已经?在宫外找好宅子了,就在她和陈听澜宅子中间,只不过她当时没?有多想罢了。
如今听到这里,又看到秦宜宁的反应,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上次在宫中见面的时候,秦宜宁也只是?和她说?了怎么在山里遇见陈听澜的,但具体地,她却不知道,她也不太相信,仅仅是?一趟偶遇,以及共同前往赈灾,就能让秦宜宁对陈听澜芳心暗许。
如若她是?久居于深闺的女子,祝蘅枝倒还是?觉得?这样生出的情意有可信之处,可偏偏两人并不是?像坊间流传的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是?郎君在娘子处于危难险境时对其施以援手,而是?秦宜宁救了陈听澜。
秦宜宁这几年在外游历,见过的男子应当比她前十?几年在上京见过的还要多,又不止是?陈听澜这一种。
祝蘅枝心下掂量着,觉得?两人之间必然有些什么事情,连秦阙都?知道,但陈听澜和秦宜宁却心照不宣地都?在她面前未曾提起过。
祝蘅枝为秦宜宁辩驳了两句,说?:“你也就能欺负宁宁了。”
正?说?着,谈辛在屏风外驻足,躬身行礼:“陛下,左都?御史那边说?有要事与您相商,已经?在勤政殿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