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挑上了,肯承认你就?不错了。”乌远苍白了秦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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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远苍说完这句又故作亲昵地将祝蘅枝往自己地怀中带了带。
但?他没想到秦阙不怒反笑,道:“是不是恐怕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毕竟蘅枝从前是我的圣旨赐婚、明媒正娶回东宫的太子妃,即使?三年过去,朕也?给了她盛大的封后?大典,与朕一起,受过大燕百官朝拜。”
乌远苍反唇相讥,“你?用了什么样的卑劣手段,让皎皎不得不留在你?身边,你?心里清楚,又何?必装出这副深情模样?”
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硝烟味,一时竟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远处燃烧焰火发出的味道,还是此处更近、更剧烈的摩擦发出的。
秦阙避开了他这句,接着自己方才的话问?乌远苍,“那你?呢?只要蘅枝愿意,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全?洛阳城地人都知道雾绡阁的祝娘子便是当朝皇后?,公主的生母,你?能吗?乌远苍,你?能又或者说你?敢打破你?们南越苗疆千百年来的规矩,将他们口中的外族女子立做南越的王后?吗?恐怕不能吧。”
祝蘅枝能感受到乌远苍揽着她的手瞬间就僵住了,似乎被?谁敲了下,原地定住了。
她怎么?会看不出清楚乌远苍的心意?无论是在澧州的三年,还是如今乌远苍因为国事来到洛阳,秦阙用来打击乌远苍的,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南越苗疆,绝不会允许他们的王上、他们的大祭司娶一个外族女子,她不想答应了乌远苍,但?到最后?一步,让他为难。
更何?况,南越刚刚闹出了乌曾的内乱,其中不乏自己的“母国”楚国在背后?搞小动作,南越正?是处于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若非如此,乌远苍也?不会放下个人恩怨,千里迢迢跑到洛阳来和?秦阙商量联手的事情。
倘若此时,乌远苍再提出要娶她的事情,那他拿什么?安定南越内部?,即使?是采用强制手段,也?只会让南越内部?更加人心惶惶。
祝蘅枝深谙其中的道理?,但?这本来就不是乌远苍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事情。
于是她抿了抿唇,给了乌远苍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对秦阙道:“秦阙,我想我不用再和?你?说一遍,我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玩意,我先?是我自己,而且这《大燕律》中似乎也?没有规定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不是嫁给这个就要嫁给那个,如果不这样,她就不算完整的生命,对否?”
秦阙看到祝蘅枝给乌远苍的那个眼神,几乎要嫉妒的发疯,祝蘅枝对着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从前是畏惧,如今,他想到这里愣了下,他一时竟也?分不清祝蘅枝如今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但?刚刚那句话,很明显地就是在护着乌远苍。
他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喉头?哽咽,但?也?只能顺着祝蘅枝的话,应了句:“是这样。”
祝蘅枝不动声色将自己从两人手中挣脱出来,又轻叹了声,只是向着秦阙的方向,说了句:“但?我现?在的处境,的确离不开你?。”
筠儿在宫中,她一时带不走,陈听澜是新?任内阁首辅,宅邸旁边一天十二个时辰锦衣卫不会离开半步,众所周知,锦衣卫只听命于天子,秦阙表面上说是要保护陈听澜的安全?,但?实际上不过是换个手段监视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秦阙的眼睛下。
从秦阙之前因为祝蘅枝的缘故将陈听澜外放,又让他冒生命危险去晋中赈灾的事情,她就可以看出,秦阙是在告诉她,陈听澜对自己而言,的确是一路和?他走过来的,有从龙之功在身上的,但?并不是说秦阙离了他就不行。
反倒可以作为他困住祝蘅枝的一根绳索。
让她不能离开洛阳半步。
她也?曾后?悔过,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接受齐连城的让利,不来洛阳,会不会她现?在还能带着筠儿平平安娜的在澧州?
但?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秦阙设好的局,如果当时在澧州,秦阙对她打感情牌打赢了,那么?齐连城就不会在秦阙离开的那天还来找她,即使?是她既没有答应秦阙,也?没有答应齐连城,秦阙一样有别?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燕国。
比如通过陈听澜。
现?在的境况,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秦阙不限制她在大燕内的自由,对她的雾绡阁明里暗里都会有所关照,大燕从前是大力打击经商的,秦阙登基后?为了对内休息,采取了农商并重的政策,但?诚然如此,在大燕行商一样要承担高压的赋税,只不过由原来的八税一改成了现?在的十五税一,而她的雾绡阁可以不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