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祝蘅枝一直在暗中试探袁准有没有合作的想法,但袁准一直没有个回音。
没想到,今日在这样的场合下碰见了。
她本来是想躲开的,但现在也是不能了。
偏偏她现在的处境很是尴尬。
灯明人尽处,她的一直手?臂被乌远苍拉过,半边身子都?在他怀中虚靠着,一边的秦阙又有些?不甘心,伸出手?勾着她的手?指。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像极了那日在鸣玉坊她左搂右抱的时候,不过现在可是街头,还被袁准撞了个正面。
袁准若是回头和别人说两句,不过两天,各种?各样的流言便能传遍整个洛阳城,他们或许不认得秦阙和乌远苍,但祝蘅枝却是要长时间和他们打交道的。
她不想让旁人觉得她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攀上了高枝,本来她与袁氏之间的关系就?不容乐观,若是被人这么?一议论,那么?将会尽失上风。
秦阙察觉到了她的紧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摇着折扇走来的袁准,以为是她新的桃花债,“想不到你这么?忙啊?”
祝蘅枝能听出来秦阙这句话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但她现在无暇顾及。
另一边的乌远苍又在她耳畔落下一句:“皎皎,你怎么?在抖?”
祝蘅枝还没来得及将两个人推开,袁准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她只?能先硬着头皮打了招呼,“这么?巧,袁掌柜。”一边强笑着和袁准打招呼,一边试图将自己的左右手?从两个人手?中抽出来。
这两人平时不对付,在这种?时候偏偏又很是默契,就?像是一条心一样,不肯做半分退让。
她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烟花的爆鸣声。
好不容易感受到秦阙勾着她手?指的手?松了,她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便再次感受到了秦阙手?上的动作。
是了,秦阙哪里会这么?好心。
只?不过是松开了她的手?指,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只?左手?都?包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另一边的乌远苍将她往怀中又带了几?分,呼出来的热气?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一截修长的脖颈上。
乌远苍从来没对她做过这样出格的举动。
祝蘅枝有点不可置信地侧目看?向她。
另一边的秦阙立刻将手?指探进她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两下她掌心中的软肉,让她脊背上都?爬上一股酥麻的感觉来。
其实?两个人动作的幅度很小,算不上多大,但在这样的坏境中,触感就?显得更加明显。
祝蘅枝几?乎是出自于本能的脖子一缩。
袁准看?着她目前的“窘境”,只?是挑了挑眉,笑着揶揄了句:“祝娘子这如今生意做得大,旁人都?是红袖添香,您也学了这般的风雅事情。”
祝蘅枝不知道该如何和袁准说,只?能干笑了两声,扯出一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荒唐的拙劣借口?来,“之前认识的朋友,今天洛阳城中热闹嘛,这不是碰着了,寒暄了两句,与您是一样的。”
袁准也没有像袁预那般急性?子,只?是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挑了挑眉,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我懂,做这行?的,朋友多了,毕竟好说话,是不是?”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祝蘅枝又怎能不应下来,只?能点头应了。
袁准也算识趣,没有在此地多留,和祝蘅枝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那我就?不叨扰祝娘子的风月雅兴了,告辞。”
祝蘅枝被两人拉着,腾不出手?来,只?能笑着点头应了。
等到袁准走了,祝蘅枝才看?向两人,面色愠怒:“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就?非要在这种?时候添乱是吗?”
秦阙本来应当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的,但听到祝蘅枝没有单独和他说话,而是统一用“你们”二字,来称呼他和乌远苍,就?一时有了些?意气?,“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在这样的灯市里,拉着你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尾音并没有多少上扬,反而有意往下压了压,多出了些?“楚楚可怜”的意思,哪怕祝蘅枝知道,这个形容的确不对。
她还没回答,乌远苍却先抢了她的话,“哪里来的明媒正娶的娘子,皎皎用这个身份的时候,说的可是自己是居孀,夫婿早已死了,你这是在对号入座吗?”
秦阙看?向乌远苍,发现了他并不友善的目光。
另一握着的拳慢慢收紧,但没有多理会乌远苍,只?是看?向祝蘅枝,道:“你刚才说只?是普通朋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