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醒酒汤递给他,忙退了下去。
萧宴玄舀了一小勺,喂到沈青黎嘴边。
沈青黎嫌弃道:“好苦。”
萧宴玄看着她紧蹙的眉心,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良药苦口,乖,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沈青黎哼哼唧唧,偏开脸:“我没病,我不要喝。”
“想不想喝梨月白?”
“想。”
“喝了它,我日后再陪你喝。”
小姑娘讨价还价,伸出了三根手指:“我要喝两坛!”
“好。”萧宴玄忍俊不禁。
他刚喂了两口,沈青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烫!好烫!”
小姑娘醉了,娇气得很。
萧宴玄只能宠着,吹得温凉了,才喂给她。
沈青黎张开手,一巴掌怼到他脸上:“五坛!”
“也行。”
萧宴玄眼底染上笑意,哄着把一碗醒酒汤喂完,最后,许诺出五百坛的梨月白。
沈青黎高兴地在他怀里一阵乱蹭:“你是个大好人。”
萧宴玄揽着她的腰,笑意柔和:“是我好,还是你夫君好。”
“我夫君好。”
“我不够好吗?”
“因为,是我夫君啊!我夫君天底下世事无常
一夜过去,晨光明亮,天色清朗。
城门口人群熙攘,百姓围在城墙下,仰头望着城墙上挂着的人头,议论纷纷。
更有甚者,拿石头去砸沈崇的人头。
那人天生神力,又习了武,竟被他砸了个大洞。
百姓是泄了愤,晋元帝不痛快了。
当年的事情,他才是罪魁祸首,百姓对沈崇尚且如此愤恨,事情要是大白于天下,对他,只会更甚。
紫宸殿这两日的气氛极为压抑,就连福公公都要小心伺候。
日头渐高,一队官差押解着沈家人出了城门。
今日,沈家人就要流放北荒。
在牢里关押了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还整日提心吊胆,圣意一下,得知余生都要在苦寒之地度过,神情除了麻木,就是凄楚。
沈家的下人都已经发卖了,不会跟着一块儿流放,但沈家主子众多,从沈老夫人沈夫人到妾室姨娘,从嫡出到庶出,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又被绑成了一串,十分惹眼,很快就引起百姓的注意,人群中响起一阵喧哗。
“是狗官的家人!”
“狗官的家人也该死!”
“打死这些狗娘养的!”
从前连提鞋都不配的蝼蚁,现在对他们喊打喊杀,沈家人的脸色个个都不好看。
那些原本扔沈崇的石头,一下去全朝沈家人砸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场面极其混乱,城门口的守卫和押解的官差见怪不怪,就跟没看见似的。
对有些人而言,看着这些金尊玉贵的人,从云端跌下来,任人磋磨,毫无反手之力,也是一种乐趣。
“虎落平阳被犬欺,刁民!你们这些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