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这些刁民恶意伤人,快把这些刁民抓起来,统统去蹲大牢!”
“官差呢?官差在哪里?都聋了吗!”
沈家人无处可躲,被砸得哪哪都疼,气急败坏地叫骂着。
高高在上惯了,还当自己是人上人,不夹着尾巴,还要妄言挑衅,简直是犯了众怒,更多的石子从四面八方砸来。
“别砸了!别砸了,啊”
“救命啊!杀人了!”
百姓义愤填膺,恨不得砸死他们,剥皮揎草,也挂在城墙上。
“狗官害死那么多的人,狗官的家人为什么没死?朝廷为什么要徇私?狗官的家人也该千刀万剐,曝尸三个月!”
沈青安正忙着躲避,猛地听到最后一句,抬头望向城墙。
日光刺眼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看到了那t颗熟悉的人头,顿时瞳孔骤缩,目光大震。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道:“父亲!父亲!”
其他人听见他声嘶力竭地惊呼,也纷纷抬头。
血淋淋的人头,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之中,因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双目暴突,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死白的脸上,神情狰狞,极为恐怖。
“啊”
女眷胆子小,惊恐万状地齐声尖叫。
沈老夫人吓得瘫软在地上,捶着胸膛,放声痛哭:“儿啊!我的儿!”
百姓冷漠地看着她们。
这些恐惧震骇,锥心之痛,也如附骨之蛆,轮到沈家的人尝一尝了。
沈老夫人悲痛万分:“杀人不过头点地,凌迟还不够,还要这样糟践人!畜生!都是畜生!”
都说死者为大,人都死了,为什么还不能安生?
沈老夫人歇斯底里地骂着,就如村口大树下撒泼的农妇一般。
“那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是我儿一人犯下?我儿死得这么惨,那些畜生又凭什么置身事外?凭什么要我儿一人揽下所有的罪?天打雷劈的玩意儿,全都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投生畜生道”
咒骂的话语,一句接一句,一句比一句骇人,听得沈青安胆战心惊,赶紧去捂沈老夫人的嘴。
案子是晋元帝判定的,骂的就是晋元帝。
沈老夫人扯着沈青安的手,呜呜咽咽还要再骂。
沈青安惊骇道:“祖母,别骂了,再骂下去,咱们一家都要死在路上,我们无权无势,身负重罪,那些人想要我们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长安到北荒三千里,路上出点什么意外,这些贱民只会拍手叫好。”
沈老夫人脸色陡变,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但她心里恨啊。
从高门老太君,到流放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