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想高价利诱,百姓都不敢相让,更不要说威逼了。
他们敢威逼,百姓告到宴王府,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晋元帝心知肚明,但他对沈青黎亦是不满至极。
竹纸是如此,苞米亦是如此。
若她进献给朝廷,到时,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他的功劳。
可沈青黎只顾着收买人心。
如今的天下,百姓只知道宴王和宴王妃,却不知他这个帝王。
就在晋元帝思索着怎么惩戒沈青黎的时候,她进宫里。
福公公禀道:“陛下,宴王妃在殿外求见。”
晋元帝神情莫测,看不出喜怒,淡淡地说了句:“宣。”
入了殿,沈青黎福身行礼:“臣妇沈氏,见过陛下。”
晋元帝盯着她,缓缓问道:“外面都在传,你手上有亩产近九担的粮种,可是真的?”
沈青黎微笑道:“这便是臣妇给陛下的惊喜。”
晋元帝没觉得惊喜,反而憋着一肚子的火。
不等晋元帝发难,就有大臣质问道:“宴王妃既然有这么高产的粮种,此前为何不进献朝廷?”
沈青黎不疾不徐地说道:“此前,虽然听闵州的百姓说过,苞米是高产作物,但水土不同,谁也不敢保证在长安就能种出来,甚至一样高产,若如不能,贸然进献,便是欺君之罪。”
大臣咄咄逼人,叱问道:“既然种出来,为何不禀报陛下,你眼里可还有陛下?”
沈青黎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大臣被噎得脸红脖子粗。
沈青黎眸光笑吟吟地转向晋元帝:“苞米口感软糯香甜,不管是当主食,还是做菜,都是极好的,臣妇带了百斤种子正在殿外。”
晋元帝看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连忙让人把苞米种子抬进来。
他抓了一把在手上,细细查看,问道:“贫瘠之地,产量如何?”
沈青黎道:“苞米并不挑地,耐旱,耐旱,也耐贫瘠,一粒种子,就能种出一捧粮食,臣妇当初想着留种,尽量都种在肥沃之地,产量在六担和八担之间,若是贫瘠一些,应该也有四五百斤。”
那也比水稻的产量要高。
大臣们都惊了,暗自懊悔,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派人去闵州,不然,现在这泼天的富贵,就是他们的了。
晋元帝看到还有两个篮子,问道:“篮子里是什么?”
沈青黎掀开篮子上的布,说道:“这里面是已经磨好的苞米面,可以煮成糊糊,蒸成窝窝头,又或是摊成煎饼,另一个篮子里,是新鲜的苞米。”
她把另一个篮子上的布也掀开了。
这些苞米她特意放在冰窖里保鲜。
晋元帝瞧过之后,让人送去御膳房,沈青黎告知了煮法。
半个时辰后,御厨将煮好的苞米呈了上来,光是闻着味道,就令人食指大动了。
晋元帝每一样都尝了个遍。
苞米t蒸熟之后,香甜软糯,口感也不比大米白面差。
煎饼的吃法很新鲜,窝窝头也很顶饱,就是糊糊,吃着也不错。
有了苞米,大晋的百姓就不用担心饥荒了。
晋元帝不禁看向沈青黎,他放下筷子,问道:“你手上有多少粮种?”
沈青黎哪里会不知道晋元帝的心思,但她又出银子又出力,还亲力亲为,凭什么给晋元帝造名声?
“臣妇只留了一些自己耕种,其他的,都借给百姓,等来年百姓还了回来,臣妇会全部运送其他州府,陛下勿要忧心,三年之内,大晋上下必定都能种上苞米。”
晋元帝闻言,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