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哪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
王妃想喝酪浆。
“过几日,属下再给您买。”
言下之意,是要等她小日子过了。
沈青黎拽着她的衣袖,声音绵软得不像话:“酪浆真的很好喝,阿锦不尝尝吗?”
锦一的心再次软成一滩水,不由地想起了叶黎。
叶家还未灭族之前,叶大小姐也和王妃一样爱撒娇。
有一次,她去叶家找王爷,正好撞见叶大小姐跟王爷撒娇,想让王爷带她出去玩。
王爷那阵子正教叶大小姐写字,虽然还小,却俨然有了夫子的模样,要她先写五十个大字。
叶大小姐不干,就缠着叶二夫人的外甥女凤姜小姐。
凤姜小姐经不住她撒娇,只好带着她出去玩。
后来,叶家没了,叶大小姐在别院养病的那几年,都是她在照顾,却再也没见过她撒娇,直到她离开别院的那一日。
她弯着眉眼,带着软软的语调,说她想吃白玉楼的云片糕。
她进城去买云片糕,等她回去时,已经人去楼空。
自此后,再也寻不到叶大小姐半点踪迹。
锦一敛下心绪,又想起沈青黎来小日子时,特别嗜甜,总要吃些甜食,便指着糖渍陈皮杨梅,对小伙计说道:“再来一斤这个。”
小伙计连忙去装陈皮杨梅。
谢老夫人原本在府中给谢行炖雪梨银耳羹,一听宴王妃来铺子买果脯,忙赶了过来。
之前,她就想请沈青黎给谢行诊治,但谢行不愿意看大夫,她也只好作罢。
如今,沈青黎就在铺子里,谢老夫人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谁知,她一来铺子,就看到这一幕。
宴王妃如此娇憨灵动,难怪宴王将她宠上了天。
这样明媚可爱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谢老夫人上前,行了一礼:“民妇谢柳氏见过王妃,唐突之处,还望王妃见谅。”
沈青黎来百味斋,是知道谢老夫人爱子心切,想和她见上一面,借此去给谢行诊治。
就算治不好谢行,谢家也不能落入景昭之手。
沈青黎微笑道:“相逢便是有缘,谢老夫人不必多礼。”
铺子里人多眼杂,谢老夫人引着沈青黎去了后院。
院中种了几棵李树,正值时节,枝头挂着一颗颗小青李,偶有鸟雀飞来啄食。
茶案设在树下,谢老夫人亲自烹茶。
“这些年,民妇一直在外寻医问药,来了长安之后,听闻王妃医术精湛,”谢老夫人笑着奉上一碗花茶,看着沈青黎,道,“民妇冒昧,有一事想求王妃。”
碗中茶汤清透,有股淡淡的甜香,沈青黎品着茶,含笑道:“老夫人但说无妨。”
“民妇愿奉上整个谢家,求王妃救我儿一命。”
“老夫人言重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不知谢家主得的是何病?”
谢老夫人眼底闪过冰冷之色:“是毒。”
每每想起来,她都痛彻心扉,恨不得中毒的那个人是她。
沈青黎随谢老夫人去了谢家。
大厅里,谢行正在待客。
谢家的族老从云州远道而来。
“阿行,你年纪也不小了,与你差不多年岁的,再过几年都能当祖父了,你也该成家了,你母亲常年在外,不能替你操持,不妨让你二伯母替你张罗,她认识不少世家大族的夫人,定能为谢家寻一门有助益的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