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正服侍他洗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眉头皱了一下,对管家有几分不满。
“钱业怎么管的下人,如此没有规矩!”
“大人,不好了。”
几乎是容太傅话音一落,管家就惊惶万状地疾奔进来。
容家规矩森严,底下的人从不敢出错,容太傅没有想到,有失体统的,竟然是管家。
钱业是他心腹,与他一起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最是处变不惊,急而不乱,如今却这般失态,仿佛天都要塌了。
容太傅声音微沉:“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
管家面色苍白,把事情完完全全地说了一遍,神色之中,仍有仓皇:“大人,您可要进宫?”
容太傅的眼中浮动着阴郁之色:“老夫被陛下禁足,无诏不得出府半步。”
管家面色更白了几分。
陛下若不听容家辩解,那容家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行刺皇子,罪名太重,一旦陛下降罪,容家只怕根基不保。
“老大伤势如何了?”容太傅一边问,一边去往容厉的院子。
管家跟着他身后,压下心中的惶然,宽慰道:“府医正在医治,大爷吉人天相,自会遇难成祥。”
他对容家忠心耿耿,又是家生子,身家性命全系在容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希望容家有倾覆之灾。
他思索再三,斟酌道:“大人,大爷今日有些奇怪,老奴从未见过大爷那般张狂过。”
昨夜,容太傅和容厉下棋,谈起皇子遇刺之事,容厉就已经猜到是萧家的手笔。
今早,却一反常态,恨不得将罪名坐实。
容太傅第一反应就是,萧家给容厉下了蛊。
他知道南疆有一种牵心蛊,能控制人的心神,让人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容太傅眼中闪过厉光,不由加快脚步。
容厉的院子里正乱成一团,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厉伤势过重,已经死了。
容老夫人和容大夫人围在容厉榻前,心如刀割,直掉眼泪。
“哭什么?”容太傅一进来就低喝一声。
容大夫人畏惧容太傅的威严,不敢再触霉头,容老夫人却不管。
她儿子都快要死了!
这种摧心剖肝之痛,她忍不了!
容老夫人听说是姜七将容厉打伤的,早就起了杀心,一张老脸,尽是狠绝:“老爷快去把那刁奴抓来,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姜七此刻怕是已经快到宫门口了,那么多百姓,浩浩荡荡地跟在他身后,直言要为他作证。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敢杀他?谁又能杀得了他?
容太傅不欲搭理容老夫人,负手看向府医:“如何?”
府医把完脉,起身回话道:“大爷伤势严重,伤及脏腑,怕是不太好。”
容老夫人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