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是要将杨家连根拔起。
他要想保住杨家,保住性命,就得有投名状。
杨武眸色一沉:“来人,备马车。”
府衙。
景暄难得偷点闲,放下那些公文,和沈青黎下棋。
一颗棋子执在他的指尖,他摩挲了一下,道:“杨武会来吗?”
“会。”沈青黎落下一子,声音清淡,却笃定。
景暄手中的棋子落下后,转眸看向她:“杨武可不止这一个儿子。”
“但嫡子只有这一个,大家世族重规矩,自古以来,只有嫡子能继承族长之位,他不想大权旁落,就得保住他的儿子,但”
沈青黎话锋一转,勾唇笑起来。
“他之前为自保,弃那些族人于不顾,杨氏族人怕是怨恨至极,更寒心至极,如今,又要救自己的儿子,他在杨氏族人心中的威望想必已荡然无存,亲疏是把刀,尊卑嫡庶也是一把刀,一把能将杨武与杨氏一族割裂开来的刀。”
沈青黎说着,又落下一子:“殿下,杨家要乱了。”
景暄从棋盒里拈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才能给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两人你来我往,一刻钟后,沈青黎落下一字。
她笑颜粲然:“殿下,大势已定。”
景暄看着被她吃了大片的棋子,温雅一笑:“王妃棋艺高t超,本王输了。”
这时,九川进来禀道:“殿下,王妃,杨武求见。”
深得精髓
正厅。
侍从撤下冷茶,又重新上了一壶热茶。
沈青黎并未离开,她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进棋盒之中。
杨武进来瞧见,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
宴王妃没有避讳出去,便是暄王准允的。
最初,就是诚儿冒犯了宴王妃,宴王妃放言要拿杨家问罪。
杨氏一族接连出事,杨武很难不去想,这背后是不是也有宴王妃的手笔。
能医治瘟疫,安定人心,助暄王化解凉州城的危机。
杨武一点也不敢小看她。
他压下心绪,朝两人拱手行礼,一揖到底:“下官见过暄王殿下,见过宴王妃。”
景暄捧着茶碗,看着碧透的茶汤,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杨大人是为令公子之事而来?”
杨武惭愧万分地说道:“下官教子无方,令他犯下诸多罪行,不论他有何下场,皆是他罪有应得,下官无颜为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