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棺木中的祝绾竟然还有气息,甚至在祝砚一声声的唤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随后便抱着祝砚哭得泣不成声。
这下满朝文武的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碍于帝王的威严不敢当场发作,只得轻声安慰着祝砚和郡主。
人人心中都有评判,但都是说了些无关人皇的关心话。
反观祝烬,在祝绾醒来时,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但即刻便恢复了漠然,只说是太医诊断有误,随后便处置了那名“误判”的医官,还承诺祝砚一定要找到杀害南府郡主的凶手,将他伏法在案。
祝砚难得这样厉色,横抱起祝绾。
“不劳陛下费心,近日绾儿受到了惊吓,微臣告假几日,还望陛下恩准。”
祝烬漠然点头,祝砚转身走远。
“如若在下没有猜错,这恐怕是孟将军的手笔?”
柏怀瑾的口气已经不太和善,连同着称呼都毕恭毕敬了起来。
孟帷点了点头,甚至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据在下所知。”
柏怀瑾用尽毕生涵养压制着怒气,顿了顿,“那位医官医术向来高明,如今的太医院寥落,但他却是一直为陛下配置药物的人,由此看来此人不仅在医术上颇有造诣,并且也深得陛下信任。”
“这样的一个人,给出的诊断应当是不会有误才对。”
“可祝绾在方壶山上修行医缺之术,怀瑾怎么知道此事不是我与郡主合谋促成的结果?沈宜松当日不也是靠着假死一事才逃脱的吗?”
孟帷颇有兴致地凝着他。
余岁则是一脸淡然地盯着铜炉,似乎这一切的喧嚣和无形的敌意与他完全无关,纯净地宛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柏怀瑾一只垂下的手握紧袖剑。
专注盯着铜炉的余岁突然开口道:“在下奉劝柏大人还是不要出手得好。”
“您于孟帷来说是挚友,于在下而言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这样的关系不适合拳脚相向,舞刀弄枪那一套可配不上云中白鹤的名号。”
说罢也没看他一眼,偏头对着孟帷低声说了声:“这人界的冬日可真是冷。”
孟帷听了这话指尖勾住了他烘了半晌还是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中,满眼缱绻温柔地看着他,“这样好些了吗?”
余岁点头后,孟帷才分出心思匀给了柏怀瑾一个眼神,语气很是坦然。
“怀瑾何必大动肝火,此事始末你心中明晰,虽然有些愤然,却也不必这般试探。”
末了孟帷还有些欣然,“安成王这夫婿择得真是不错,一眼便挑走了天都城最为炙手可热的人选,恰好又对祝绾如此一往情深,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柏怀瑾正欲开口,一道瑰丽的身影绰约而来,半面面具下的红唇含笑,却看不出往日的温和。
面具下的目光也不再和婉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骄矜。
“真是来得凑巧,今日人也算是齐了。”
孟帷对着宋思了点头致意,“宋姑娘可瞧见怀瑾心意了,此人实在是对南府郡主情深意重,以至于到了难以自拔的地步,宋姑娘不如考虑考虑其他人?”
宋思了的眸光不怀好意,极为郑重地陈述道:“我怎么记得这在场的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同我拜过天地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