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觅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对余岁行事作风的茫然。
“他是个疯子。”
许遇的眼眸闪动,晦暗不明,“可以燃尽整个三界的疯子。”
余岁本来生起了逗逗曲觅的兴致,但想到那样的气氛被打扰,曲觅有些恼怒也是极为正常的,所以大发慈悲还了有情人一片安静。
但无所事事显得过于寂寞,所以转头就去寻了方休。
“本座还道方壶山怎么仙气萦绕,原来是君上大驾光临。”
方休难得在庭院里站着静观景色,抬眼就见一个不速之客。
余岁将一个药瓶抛给他,方休接住之后有些诧异。
“柳竹衣并未除去许宗师,本座也未兑现承诺,君上为何要白白便宜了本座?”
方休心细如发,顿时生起了一股疑心,这位仙尊意欲为何?
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除掉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余岁的眼睛澄明干净,是属于少年的意气单纯。
“许宗师早年游历三界,他的剑术境界如何,三界众生有目共睹,剑仙之名又岂是轻易可以吹嘘的?”
“阡白长老既已替本君报了庆里郡的一剑之仇,本君若是再无理取闹,那不就是刻意刁难前辈了?如此这般,就算作是达成本君的要求了。”
“说到这个……”
方休盯着手中的药瓶,眼里略过犹豫。
“今日本座前去探望时,阡白长老向本座言明,许宗师无心与他纠缠,更像是故意中了暗器,君上也说许宗师剑术无人能敌,怎么轻易就被伤了?”
“这个说法您怎么看呢?”
“早先听闻前辈与阡白长老并无什么交集,但如今瞧来都是以讹传讹,”
余岁似笑非笑。
“看不出来前辈倒是与阡白长老关系颇为亲厚,阡白长老说的话便全数皆信,怎么前辈与许宗师共事多年,都不见得您去探望过许宗师一眼呢?”
余岁的语气极为松快,似是仅说了一句玩笑话。
“本座奉劝一句,君上的手莫要伸得太长,您的眼里若是装了太多东西,怕是会忙不过来。”
因为察觉到余岁在监视方壶山以及他的动向,方休的言语有些不善。
余岁失笑道:“前辈误会了,本君能够得到些许消息实在是因为许宗师召动了名剑长诀,这么大的阵仗本君想不知道都难,所以出于好奇来暗中瞧了瞧,前辈这是在紧张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在庆里郡的时候,许宗师被本君一个没分寸的下属失手打成重伤,身体还未好全就强行召出长诀剑的缘故。”
“如此说来,本君还得回去嘉奖一番那个下属,不然阡白长老也不能这么轻易就伤得了许宗师。”
余岁止不住地愉悦,像个克制不住情绪的少年人。
许遇先前的确受过重伤,方休亲自去瞧过,余岁的话也打消了他大半的顾虑,只是手中的药不知真假,方休此时显得很是犹豫。
“前辈大可放心,本君若是有心思毒害您,十几年来根本不愁没有下手的机会,况且您有神印加身,本君还不至于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余岁有些无奈。
说得也是,余岁再怎么能耐如今在仙人之中也只是个少年,况且被自己拿捏了这么多年,料想也闹不出个什么笑话。
方休再次放下心,灵力扫过药理,没有参杂什么毒物,相反,里面还有几味极难培育的仙草。
“君上有心了。”
方休将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冽的灵力在体内化开,周身的经脉舒展开来。
余岁微微掬礼,笑意浅浅,“如此,恭喜前辈得偿所愿。”
方休前去静修炼化这颗丹药,却不曾发觉转身走远后余岁眼中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