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觅似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顿时起了杀意。
“是你教唆许遇故意败给柳竹衣的?”
余岁含笑点头,淡淡地开口道:“医仙长老这是在问罪于本君吗?”
“曲觅,别对仙尊这样讲话。”
许遇也收拾好刚才的不堪,轻抚着曲觅的手,同时也对余岁微微颔首,谦和道:“不知臣说的是哪里不明白,还请君上言明。”
余岁对这两人如今的心情可不是很关心,他平静地叙述道:“许宗师似乎未曾提到,方休给医仙长老种了玉生云鬼。”
曲觅本来还在暗自消化许遇和眼前这位的关系,听闻此话脸色大变。
转头看着许遇的面色也很是苍白,须臾之间便明白了余岁所言确是真话。
“君上说的是,方休一日不将自己的一魂从曲觅身上抽离,我便一日心中不得安宁,可是我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
许遇这么多年,因为方休这埋藏多年的隐患时刻悬着一颗心。
“这听起来的确很棘手。”
余岁难得语气如此敷衍,他颇为无奈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本君也不可能拆散一对有情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许遇观察着这位仙尊的神色,明显对于他所言的苦衷报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摆明了就是让他们自己麻利地解决。
轮到他亲自出手,事态就没有那么可控了。
要不是因为稍稍忌惮着自己是孟帷师尊的身份,余岁这个人是丝毫不会悲悯曲觅身上还种着玉生云鬼的。
倒是利用其他理由逼迫许遇讲出实情,搜到证据更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余岁对上他思量的目光,笑意宛若清风霁月,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暗示许遇所想皆是正确无误的。
许遇甚至从中看出了一股欣慰之情。
“话也已经带到了,还请仙尊尽快离开得好,方壶山若是发现了您的踪迹,近段时间所有的事务就别想运转了,那样岂不是打乱了仙尊的计划?”
曲觅对余岁的敌意不减反增,就差将“送客”两个字贴在脸上了。
带话的?
余岁饶有兴趣地挑眉,暗笑曲觅刚才将“滚蛋”说得这么委婉,实在是太有涵养。
“最后一个问题。”
余岁的神色稍稍凝重了一些,比之刚才正经了不少。
“许宗师当真没有见到屠杀将军府满门的凶手?”
许遇直视着他凌厉的目光,最后低声说道:“是方休。”
他的视线扫向许遇,似是终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末罢淡声道:“不得不说,孟帷的确是你最出色的徒弟,好好准备一下掌门继任仪式吧。”
说罢转身凝成一道银光化作斑驳星点,栀子的清幽还留在原地,触及温润柔和,让人不自觉地亲近,这样的芝兰很难与血腥暴虐的魔头联想在一起。
可余岁的骨子里流着的,偏偏就是让人胆颤的疯狂和危险。
曲觅茫然地盯着许遇,后者也轻轻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余岁说话就是这样,高深莫测,似乎全盘运转都操纵在他手里。
曲觅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与你那徒儿……”
许遇淡定地开口:“你只要记得,永远别想着动孟帷。”
“若非孟帷此刻还安然无恙,只怕你我如今都已经赶着去轮回了。”
“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