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多年前问过祝烬:“值吗?”
祝烬并未答复,而是原话反问了他。
当时两人都没有回答。
如今想来,其实已经给出答案了。
庭外一个人影触地,不疾不许地走了进来。
“太师府里的侍卫警惕不足,竟让在下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虽是背对着,余岁仍然是听出了那人的声音,神情凝滞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转而笑着对孟帷说道:“凭着将军的本事,就是京城也拦不住您的脚步,何况区区一个太师府呢?”
余岁一到太师府里,孟帷就赶了过来。
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孟帷的耳中,不吃惊是说谎的。
尚宇则可是祝烬名义上的舅舅,两人存有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实属乱了伦理。
但情之所至,属意的人偏偏是自己的舅舅,祝烬常年来饱受的折磨也的确叫人可怜。
在这一方面,孟帷的见解越过了世俗纲常。
尚宇则见到孟帷后脸色逐渐苍白,多年隐藏的秘密一朝揭露在人前,总还是有些难堪的。
孟帷注意到自己的出现略微突兀,走进内殿来掬礼。
“孟帷不请自来,还望太师恕罪。”
尚宇则无力地挥手,“无妨,将军此番不走寻常路,可是特意来找我这军师的?”
孟帷和余岁两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听闻两人的举止亲昵,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叫他有些意外。
孟帷自入门以后,视线就一直久久伫在余岁的身上,听到尚宇则的话,含笑点了点头。
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余公子与在下有些误会,躲了在下好些日子,在下诸般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堵在太师府周边,也是为了蹲守余公子。”
尚宇则脑袋里一团乱麻,未等余岁说明此行目的,便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先生与孟将军的私事还是好生解决得好,斩不断理还乱,容我再细细思索一番,在此期间还望将军不要薄待了太师府的贵客。”
孟帷得到首肯,自是顺势牵住了余岁的手。
“这是自然,太师且放心。”
说罢拽着余岁就离开了太师府,愈渐走得疾速。
直到入了天都孟雾将军的一处私宅,才停住了脚步,也堪堪平复了很要命的心速。
自始至终,余岁都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脸上平静,隐去所有情绪,手也任凭孟帷握着,要跟着他去哪里余岁也不甚在乎。
“我不能看到你和师尊斗得你死我活,只能出此下策,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没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
余岁冷淡的口吻打断了孟帷,“孟小将军,你师尊没有教过你,不要那样找死吗?”
“如果我收阵再晚一些,如果我没有及时撤走了阵法,两道法阵的威力全数击中你的这副身体,你当自己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在我眼前的样子很好看吗?”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说到这里他又浅淡地笑了笑,“你明明知道许宗师在等一个缺口。”
“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收阵被他一剑刺中,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往前扑啊?”
“孟小将军,那剑锋再偏一寸,你知道刺中的是哪个位置吗?”
“你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