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走近,与曲觅并肩看着这道古老的界门。
门后不知是什么模样,两人也并不感到好奇。
许是被突然唤过来仍然觉得有些迷茫,许遇未曾发觉,自他过来后曲觅的目光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不曾有片刻远离。
“曲觅……”
许遇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曲觅一把揽住他的腰,低首含上了他的唇,似温柔相触,又似贪婪索取。
许遇清明的瞳子里映着曲觅那双桃花眼,很久之后泪水从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眸里隐忍地滑落。
许遇的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背脊,轻轻安抚着。
曲觅一手揽腰将怀中人带得更为贴合,一手按上许遇的脖颈吻得更深。
最终两人的唇瓣分离,曲觅将许遇紧紧地拥住,不允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许遇轻喘着,想起曲觅落泪的模样,开口哄道:“我在你身边,你别怕。”
“我永远不会错认于你。”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风吹乱了两人的衣裳,纠缠在一起,久久相拥,时间恍若停在了这一刻。
尚宇则回到太师府里时,府里的侍卫向他禀报道:“余公子已在殿内恭候太师许久了。”
听到这个消息,尚宇则的步履加快了些。
一跨入殿内,一个身影早已端坐在内殿品着茶了,见到尚宇则时恭敬地起身掬礼。
“久别重逢,听闻太师遇到了些麻烦,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听此言,余岁对他所遇见的麻烦了如指掌,尚宇则也不再多说什么。
“先生请坐,此事极为棘手,若非先生赶来,恐怕我真的要坐立不安了。”
余岁就是有这样定心的作用。
虽说此人神秘莫测,像是无所不能,但尚宇则并不感到威胁,这或许与余岁温润如玉的气质有所关联,叫人看不出他的锋芒,莫名地可以起到安定的作用。
“太师为陛下筹谋多年,可曾猜过陛下的内心所想?”
余岁再次坐定,端着茶盏放在唇边,细嗅幽幽茶香。
尚宇则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国家安宁,人界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三界和睦,共享万世太平。”
余岁不置可否,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望着尚宇则的眼睛,似是觉得很有意思。
“那太师觉得陛下在位多年,种种举止,是在做这些吗?”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尚宇则还能不知道祝烬的一举一动吗?
他不由得产生了犹豫。
这么些年,祝烬的心思愈渐难测,连尚宇则都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起初在下也认为陛下沉溺于纸醉金迷,被滔天的权势迷了双眼。”
见他的眼神逐渐迷茫,余岁坐着细细观赏,饶有兴趣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但陛下乃中宫嫡子,虽说先皇对他颇为忌惮,但也是锦衣玉食地养护长大,被前呼后拥地捧在掌心,又有尚家作为支撑,这些俗物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尚宇则快速地思索,将多年的种种事情彼此联系起来。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惊恐充斥了他的胸腔,骤然有些站不稳脚跟。
余岁并不急着去扶他,冷眼瞧见他狼狈的模样,觉得无比畅快,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却清冷到了极致。
“看样子,太师许是与在下想到一处去了。”
“太师离钟城一战自以为行事隐蔽,瞒过了今上,可是今上何等耳聪目明,他派人拦路截杀孟帷时,难道这些暗卫会对苍源城暗自流通的火药一无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