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宇则当即召集了内阁与肱骨大臣进入宫里。
一干人等本来对于尚宇则的身份颇为忌惮,但尚宇则平日里谦卑有逊,也找不到什么错处。
可如今明晃晃地召集众位大臣进入宫里,张口就是商议罢免几日朝会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人多心。
孟雾将军因为与各地流寇一战后,伤重未愈,故此没来宫里。
尚宇则面对一众猜忌的目光,面不改色道:“诸位,今日陛下风寒入体,高烧不退,经由太医诊脉后,为保陛下身体康健,院判劝言本官说陛下需得静养几日,不宜上朝过多操劳。”
沈崇山与王添元相视,默然不语。
谢蓝田有心多问了一句,“敢问陛下什么时候能够病愈,人界事务繁多,缺了陛下的朱批,恐怕许多事宜都不能及时提上日程。”
尚宇则负手而立,站在众人面前。
“陛下尚存意识时,曾交代奏折暂由本官来批,一切的事宜照常运转,不必过多忧心陛下的龙体。”
俞道非瞄了一眼尚宇则手上裹着的纱布,冷静开口道:“那敢问太师,陛下说这句话时可有内官听到,可否请他来做个见证?”
尚宇则冷淡地瞧了他一眼,口吻强硬道:“不曾有人听到。”
俞道非接着追问:“那敢问太师,可否将诊治陛下的太医召来,陛下这病来得猛烈,大抵什么时候能够见好,总得让我们有个准信,不然这一干朝臣总归是放心不下。”
倒也不是不可以,太医院张院判医术高明,又是个嘴巴严实的,但尚宇则还是怕这群人看出些许端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大大方方地做了这个恶人。
“诸位如此不放心,可是担心本官会对陛下不利?”
尚宇则居高临下,傲视着众人,说一不二,似是一旦有人违抗,便要将此人即刻拿下收监。
“陛下与太师是亲属,平日里又最是亲厚,将军也是关心则乱,还望太师不要多心。”
沈崇山在刑部呆得久了,最是会察言观色,前半句为太师说话,后半截为俞道非和谢蓝田找借口,横竖都是不得罪人的说法。
王添元是个中规中矩的,眼下就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
俞道非和谢蓝田见尚宇则如此强势,自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心想着要不是孟雾将军伤势并未好全,今日尚宇则说什么也必要给个交代。
太师一改平日里的谦卑有度,现下众大臣才观摩出这位年少辅佐定国的太师手段是何等强硬,趁着陛下病重便夺下了朝政大权。
虽有种被诓骗的感觉,但尚宇则既是先皇钦定的辅国太师,揽下朝政也算得上是合乎情理,更别提是现下如此非常时候。
这般作为纵使是那些谏议官员也指摘不出什么大毛病。
翌日,妖族大举侵犯人界,孟雾将军听了谢蓝田和俞道非的话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忍着伤痛抄起了家伙调用兵马,连同禁军一起护佑百姓。
尚宇则在这期间的雷霆手段频频出现,例如不允许探视祝烬,自己代为批阅奏折,以太师身份亲拟圣旨调用禁军,暂代人皇上朝与众朝臣商议妖祸之事等。
这些事情无不宣示着太师亲政,意图谋反的佞臣之心。
佞臣在朝堂上忙于应付各种糟心事,下了朝还要赶回祝烬的寝殿着急询问祝烬的情况。
那些谏议官员明着不多说尚宇则什么,转过身来就谩骂他谋权篡位,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背信弃义……
而这位狼子野心的佞臣守在祝烬床前,默默盯着张院判的后颈,目光如炬,寒气逼人。
张院判倒是没有心情注意到身后尚宇则的目光,只是揉了一下脖子。
感觉怎么凉飕飕的,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眼下已经过了五日了,陛下体内的药性正在减弱,高烧不退反而是件好事,陛下正执年少,发热虽难受粘腻,但烧退了人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还望太师吩咐内官多给陛下更换里衣,这样可以减缓陛下身体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