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帷忽然顿住。
他确实只见过一个人脸上的龙纹式样印记。
就是在七年前进京城参见祝烬时。
祝烬身后就站着少时见过几面的近身暗卫祁颂。
想到此处,他从善如流地换了口风,“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尚宇则太师为祝烬背了所有的黑锅,若是他知道祝烬一直瞒着他,以他的名义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指不定怎么心寒呢。”
余岁惋惜。
孟帷现如今能够稍微体会到余岁为什么维护尚宇则了。
“阿岁,谢家与安成王府这些年并无走动,互不交好,就算你让尚宇则针对谢家,也并不一定会惹怒祝砚,反而会给你自己惹上麻烦。”
“那有没有可能,谢家与安成王府平日里的疏远,是装出来的呢?”
余岁觉得孟帷实在是太不了解朝政了。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隔着人心肚皮,每个人都生有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哪儿有那么多表面功夫。
“是不是装出来的,祝绾的表现还不显而易见吗?你瞧见这个郡主在离钟城有没有给她的亲舅舅一个好脸色?”
孟帷觉得余岁到底是官场上混迹习惯了,老是揣测别人是否在掩人耳目。
余岁只是笑着,沉默不语。
柏怀瑾三人此时也正好回来。
余岁看着柏怀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渡则是细细观察余岁,应是在看是否有伤势。
“沈宜松和祝珹呢?”
祝绾累得半死,瘫坐在茶桌前,往嘴里喂着茶水。
“哦,我让他们走了,反正这两个人也没什么价值了。”
孟帷点了点头,“怀瑾,那些病患伤势如何了?”
柏怀瑾还没来得及开口,祝绾就盯上了孟帷。
“孟帷你脑子有病吧,这个书呆子又不通药石,你不问我你问他?”
这个刁蛮的大小姐想是累坏了,又正赶上了孟帷与余岁心意互通。
可不得好好撒气么。
柏怀瑾瞄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那些病患只是身体虚弱,现下已经慢慢恢复神智,单就这一点,宋思了并没有骗我们。”
街上可以说是一片狼藉,百姓们互相搀扶着跨过尸堆,寻找着落脚点。
孟帷向远处望去。
离这儿最近的一处城楼上懒坐着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女子,悠悠地向他招着手。
众人看着孟帷。
孟帷开口道:“我一个人去会会她,且看她还有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