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帷彼时正在为他细细擦拭着血渍,听闻此言顿住了手,胸口处莫名生起了一股怒火。
“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只能无话可说。”
见孟帷是真的有些怒意,余岁赶紧找了个话题分散孟帷的注意力。
“帷帷,这两拨人个个刀法凌厉,致人于死地,而且是冲着你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也许不是太师派来的。”
听闻此言,孟帷静下心来细细思考这两拨刺客。
第一波刺客全军覆没,因为脸上的虎纹式样已经暴露了身份。
第二次还是虎纹式样,也是太师府里的暗卫,并且增派了人手。
如果不是太师急切地想要除掉孟帷,那么就是有人想要栽赃给太师。
太师要除掉孟帷,有什么缘由?
尚宇则在祝珹和祝烬两人之间只会选择祝烬,而孟帷会成为祝烬最大的武力支撑。
眼下朝局不稳,尚宇则没有理由杀孟帷,况且选择派自家的暗卫灭口,不知是缺根筋还是太过自大,甚至还两次打草惊蛇。
那么,是谁要借尚宇则的名头杀了孟帷?
孟帷的心里一团乱麻。
若是太师派来的人,至少可以有个防范,可如今自己的对手身份不明,更加难以应对。
“阿岁,你说得也有道理,可并不排除,你在为自家主子洗清嫌疑。”
孟帷保留疑虑,并不会被余岁三言两语搅乱了头绪。
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与余岁争锋相对时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清醒。
因为这个人当真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余岁歪头浅笑,“当然,你可以这样想。”
“阿岁,你是第三重天的仙人吧,不知你与卫棋是否相识,听闻他的父母死在了那场三界审判之中。”
孟帷找了余岁十年,又怎么能猜不到他属于第三重天的仙界。
余岁有些无言,没曾想到孟帷第一次戳破身份,就是为了打听鹤尊卫棋的消息。
“在下想知道,孟小将军如何看待卫棋?”
余岁避重就轻,转移了孟帷的注意力。
“卫棋虽也是个可怜人,但他屠了三座郡城的凡人,至今那些人尸骨无存,他囚禁了他们的魂魄,使得那些人不得转世,只能化作凶神恶煞的怨魂。”
“现下此人搅得三界混乱不堪,三界中人死伤无数,他应当以血祭天地,以魂魄换取世人的宽恕,以身骨经脉重塑这三界苍生,以上种种皆不为过,这时他应得的报应。”
孟帷的眼里布满血丝,拳头紧握,几近要将手中的药瓶捏得粉碎。
余岁抬起的手还是没有放到孟帷的肩上。
孟帷与他的身影,一个溢满了戾气,一个盈满了落寞。
孟帷的思绪是被一句“帷帷”拉扯回来的,他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凶残的目光。
怕吓到了余岁,他呼出一口气,转身笑脸盈盈。
“没事,阿岁,走,陪我喝酒。”
傍晚日落,余晖映晚霞,斜照二人身影。
余岁看他翩翩舞剑在高楼间,继而月初上,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孟帷甚少喝得有些醉意,却不许余岁沾一点酒。
余岁斜坐玉手扶额,由衷地赞叹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若玉树临风前,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醉意上头,绯红了脸颊,细长有力的手指把持着酒壶,晃悠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