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爱不释手。“这里一共有几朵花?”
“九十九朵。”他眼中流露出好笑神采,对她的贪财模样是摇头叹气,却微带宠溺。
贪心不知足的苗秀慧反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不干脆送九百九十九朵,你没听过那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吗?”
人要有梦想,希望无限大。
怔了怔,他放声大笑,“好,明年的情人节我直接把钞票插在盆栽里,让你一张一张的抽。”
真有她的,爱财爱得可爱,连装模作样都省了,大大方方的要钱,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她而已。以前的她就是这般坦率,脸上不会有任何秘密,纵使胆小怕事,不敢听见一个“鬼”字,可是一旦朋友有难,就算怕得两腿发软四肢无力,她也会爬去救援。十年前,她在他眼中仅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点爱笑,有点幼稚,有点自作聪明,他印象最深的是她偏着头问他的一句话―混黑社会好玩吗?你不想堂堂正正做人?
其实女人对他来说都差不多,即使好友狂恋不已的于浓情,在他看来也只是狂妄到不知死活的女警罢了。
但是这个小事迷糊的小蠢蛋却让他笑声变多,每回一瞧见她,便情不自禁地想发笑,胸口某个坚硬的位置变得柔软,兴起占为己有的念头。
她让他有了狩猎之心,远自高中时期开始。
“真的吗?”两眼发亮的苗秀慧彷佛看见满天飞舞的纸钞,特别地神采奕奕。
耿仲豪浅笑地伸出臂弯,十分绅士的询问:“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情人节晚餐吗?我的女朋友。”
好轻好柔的嗓音,充满魅惑人心的低沉,两眼被$$符号遮住的小女人只听见“晚餐”两字,没注意到还有下一句,她浑身轻飘飘的,一脸傻笑。
“我要吃董记的烟熏烧鹅,以及‘六月茉莉’餐馆的迷迭香烛烤奶油螃蟹和小羊肋。”哇!她真的很幸福,有钱可拿,还有美味大餐正等着她。风花,雪月,落入一双男人的大掌中。
“快快快,左转……不对,又右转了,油门踩到底呀!跟紧一点,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走,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注定要死在我手中……”
一辆日系大车在车阵中穿梭,时快时慢似在闪躲什么,遇到红灯不停,左拐右弯地故意绕远路,有时停在麦当劳门口,佯装要买汉堡、薯条,见没可疑人物跟踪又继续往前开。
同样的事件再度上演,停停走走的奥迪跑车沦为狗仔专车,银白车身快如梭,轻盈灵活的滑行双向道路,尾随其后,像在监视日系车的一举一动。
贴上隔热纸的车窗黑压压一片,教人看不真切车内的动静,隐约是两道模糊的身影,一男一女。
“别跟丢了,我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快冲,要教他死得难看……噢!你干么拧我鼻头?我知道它很扁,但你再怎么捏也不会变挺。”只会痛。
长相斯文偏俊的男人含笑地说道:“没必要拚命吧!瞧你满口黑话,人家会以为是帮派火并,不见血不罢休。”
“哪有人家,车上只有你跟我两人而已,而且以前你和人抢地盘的时候,难道没摇两句狠话?”她算是小儿科,没法跟他比。
“不,我只会说:生或死,由你自己决定。”两条路,由人选择。
耿仲豪说时轻松愉快,但难掩混迹道上多年的峻冷,轻狂的口气一出,顿时多了一丝锐利。
“酷呀!你都这么威胁人是不是?没人把你的话当耳边风吗?还是他们坟前的草长到看不见墓碑,你一拳一个全解决了?”没真正接触过黑社会的苗秀慧有点好奇,忍不住多问几句。
“你不想追前面的车吗?”堂堂的总经理沦为司机,人生际遇何其钦吁。
“啊,对喔!你没提醒我都快忘了,快追上去,这一次他别想溜掉。”一下子话题被转开了,可见她有多老实,没再追问他不愿涉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