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多功夫骗小孩玩?”他叼着个糖睥睨她,甚是直接把钥匙从兜里捞出来,叮零零地出现在她面前。
“就一条,不许抽烟。”
桑未眠微微犹豫,像个严谨的租客一样确认着事项:“阳台上、也不可以吗?”
顾南译:“不可以。”
桑未眠继续评估了一下:“可是我有时候没灵感就会下意识想抽。”
顾南译:“所以你今天开始要学会吃棒棒糖。”
桑未眠望着自己嘴边那根和他一样的糖棍,猜想自己这会也鼓着个腮帮子滑稽地很。
她得了好处,心情还不错,见他也塞了个棒棒糖,于是问他:“所以你在戒烟?”
“不是。”他否定,继而补充道,“吸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
桑未眠没说话。
过了会后,她才找补出一句:“你不是也抽。”
顾南译侧目,他听这话是听出了她隐隐约约的那点不服。
即便不服,但她眉眼依旧向下垂着,清清冷冷地表情不大因为语气而有起伏。
那是他熟悉的。
她从前的时候也是那样,开扇形的琥珀色眸子向下,声音小小的却依旧淡淡的地说“你怎么这样。”
那都算得上是这个薄凉人的撒娇了。
夕阳落山,夜幕降临。
如今一个门框把他们分离在明暗的两个世界里。
桑未眠人还站着门外,站在夕阳余晖落不到的地方。
顾南译没接她这个话,而是伸手拽过她衣角,把人拉回他所处的那个明亮又温暖的世界里。
她趔趄过来的时候发梢荡起一圈碎密的光。
他把眼神挪开,恢复刚刚懒意洋洋的样子:“你就偷着笑吧桑未眠,你租到这个房子算是捡到宝了。”
“这倒是。”她没否认,站在门框边上看了看他,而后象征性挤出一点笑,算是客套。
但那笑容也是有几分真诚在的。
毕竟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也很容易出卖她的心情。
“记得准时交租,我脾气不好,没耐心的。”
“好的。”
她这会倒是好说话极了,点了点头的过程中人还往前走了两步。
这下她所有的栗色发丝都被夕阳光包围着。
那泛着微微红的颜色像冬日暖洋洋煮沸的红酒。
很久违。
他舌尖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橘子的酸味。
——
从居民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北方的冬天和南方的冬天不一样,固然冷,但天气是纯净和干燥的,人和人之间不因为那胶着又黏湿的空气分子而变得不可分离。
桑未眠猜这或许是大部分北方人性格飒爽的原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顾南译走得快,桑未眠跟在人身后。
面前的人的身影被灯光照得长长的,这让桑未眠想起从前的一些日子,她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
临近傍晚被西北风吹乱的思绪打扰着她前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