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砍价啊。”
顾南译说着说着还优雅地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棒棒糖,抱着手把自己镶嵌在门框里,样子跟个老财主似的。
桑未眠:“你的底价是多少?”
顾南译:“砍价不是你这样砍的。”
桑未眠:“这有什么好不能说的,你不是帮朋友租嘛,难道你还要在中间赚差价嘛?”
棒棒糖把他腮帮子抵得鼓鼓的,他吊儿郎当地站在那儿,抱手低头:“不然呢,我白跑一趟啊?”
“顾南译,你还要从我这里赚钱啊?”桑未眠有些惊讶。
“礼貌点,桑未眠。”他扬扬下巴,“再说了,这不是让你砍价了吗?”
这个房子的大小和地段,市场价大约是在七千左右。
“三千。”桑未眠看向他。
棒棒糖棍不动了,他没好气地含糊不清说了句,桑未眠猜想他说的是打骨折都没有这个价。
“八千总是要的。”顾南译咂咂嘴,拖着老大爷的调在那儿糊弄她,“这是底价了,装修用料都是很好的,两层带阳台呢小姑娘,全屋敞亮,审美在线,你出了我这个门去哪儿找这么好的房子。”
他松口了,一松松两千。
桑未眠估摸还有空间。
“四千行不行,你少赚点。”
他抬眼:“我那不是少赚点,我那是赔。要不是看在咱俩——”
他话到嘴边又停了停,继续说:“要不是看在桑叔和顾婷女士的份上,八千也是下不来的。”
桑未眠不讲了:“那我再看看别的吧。”
她说完之后默默朝屋外走去,在那儿摘鞋套。
屋里的人伸出脑袋:“这就不砍了?走了?”
“嗯。”她摘了一只。
“那不白看?浪费一下午?”
“不浪费,就当长见识。”她弯腰之际长发掉落下来。
他的强迫症迫使他想走过去把她头发挽起来,但他没有,站在原地淡淡问,“长什么见识?”
她两只鞋套都摘了,站在屋子外面,揣着黑色羽绒服的口袋,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见识一下传说中寸土寸金的昌京。”
他闻言,掀掀眼皮:“那你见识过了,什么感想?”
桑未眠站在原地,耸耸肩:“挺好。”
说完后桑未眠就要转身下楼的,不过她迈出脚步的一瞬间,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桑未眠,你的预算是多少?”
他这话听上去倒是比刚刚都要认真很多。
桑未眠转头,诚实说到:“五千。”
她的预算只有五千,她工作室的收入除去成本和费用所剩能动用的资金不多,桑家的家用补贴她也不好动用太多,毕竟后面买原材去展会都要花不少的钱。
“我只有五千的预算。”她算是掏了个底,其实按照她的预算她也知道是租不到这个地段和这种采光通透的小复式二楼的。
虽然她知道昌京房价夸张到离谱,但花个七八千租这里,对她来说还是奢侈了。
“行吧。”原先站在玄关边上的人扯着另一个棒棒糖的糖衣走过来。
他停在光线明暗的交界处,拆着手里的棒棒糖不由分说地往她塞进她嘴里,“租给你了。”
桑未眠没反应过来,直到舌尖传来熟悉的橘子味棒棒糖的酸甜,她才发现她下意识地连回避都没有的就接受了他的糖。
这地段按照市价七千是拿不下的,现在只要五千,低于市价,很划算。
桑未眠确认了一下,舌尖顾不得留恋这种熟悉的味道:“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