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月心里惊慌,急道:“说了什么?”
寻梅包在眼眶里的眼泪立时便涌了出来,“他瞧出了那是安胎的药,叫奴婢要小心用药,以免伤了身子!”
李满月一愣,神情有些恍然,不敢置信道:“你是说他看出了我在用安胎的药?”
寻梅自知此事做的极不仔细,闯下大祸,若是裴青林察觉出什么,李满月大难临头,她也难辞其咎。
偏她是个纯善的姑娘,说谎做坏事总是心虚,竟在刚才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垂下头,哭得浑身发抖,含糊不清道:“听裴郎中的意思,倒是没联想到侧夫人身上……”
“现在没想到不代表以后不会想到,你不是不知道他和李满禧的关系,若他无意说给李满禧听……”
李满月简直不敢设想。
通奸,红杏出墙,桩桩件件都是足以抄家灭门的罪行,她心跳猛烈,连肚子都开始隐隐抽疼。
惊慌之下,她又气又恼,看着地上哭得花枝乱颤的寻梅,一阵作呕,索性一脚踹在她肩膀上,将她踢翻在地,斥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剪药也不知道背着点人!”
寻梅吃痛一呼,缩在地上不敢言语。
心中却委屈至极,漪澜轩没有剪药的用具,她才特意选了夜里去厨房,哪知就是这么巧,竟撞上了裴青林。
李满月心中焦躁,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坐着干着急。
一主一仆形容狼狈,俱在为了此事着急,良久沉寂,李满月长叹一声,“你起来吧。”
寻梅抬眸,神情凄慌,似在考量她是否真心放过。
李满月呆滞望着窗外艳艳花红,近乎喃语,“需得尽快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保护我的孩子。”
从前错事永铸,她以为自己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没想到上天垂怜,又给了她一次机会,那么,她绝不会放弃!
……
自生产之后,时间飞快,李满禧在裴青林调养之下,很快恢复过来。
这几日间令她最高兴之事,莫过于收到了李文初的家书。
八月初一那日,正是所有考生下场之日,七天之后,秋闱一结束,李文初便给李满禧写了信,层层转手,交到李满禧手上时墨迹已隐隐晕染。
李文初在信上说起秋闱一切顺利,每道题目他答起来都是得心应手,只是听闻姐姐生产,他不能亲眼来看望,心中十分遗憾。
李满禧顿觉十分欣慰,也知晓他所说得心应手必是心中有了几分底,不由暗自祈愿弟弟得偿所愿。
见李满禧收起信件,藏到妆台盒子最低端的匣子里,松萝才开口问道:“文初少爷写了什么?”
“不过是些报平安的话,我看得都快能背了,”她叹了口气,“不过好在有他科考顺利的消息,也算是不辜负他这十几年寒窗苦读。”
松萝将手中针线放下,宽慰道:“文初少爷心性坚韧超于常人,侧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她说着,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闲话,狡黠一笑,“听说文川少爷伤了手,未能参加这次秋闱呢!老爷气得狠狠打了他一顿,场面十分难看。”
李满禧淡然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没说话了。
害人者终害己,这是他应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