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来扶她,她淡淡瞥了一眼,兀自往屋里去了,说话冷冰冰的。
“她如何了?孩子可有大碍?”
余氏心思不在与她斗嘴上,也没在乎她的忽视,回道:“郎中说此毒难解恐需要些时日,胎像倒是还算稳定。”
老太太哼了一声,凉凉看她一眼,“究竟怎么回事?这后宅里竟接连两人中毒?”
余氏摇摇头,“暂时还未查到原委。”
老太太拐杖用力杵了杵地,因为生气,声音都高了不少,“那便快去查,我倒要看看,谁敢这么大胆!”
余氏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松萝见着府中说得上话的主子全都到齐了,暗中朝裴青林使了个眼色。
裴青林心领神会,抓住这个时机便动作极大地嗅了嗅空气,大声喊了一句,“这香有问题。”
谢老太太本已经迈着步子朝外头走了,听见这话和余氏一道转过头来。
“你说什么?”
裴青林站起来神色惶惶地质问松萝,“松萝姑娘,这屋里点的是什么香?”
松萝接得极快,表情中有几分怔楞,仿佛当真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是姨娘近些时日一直在用的百合香。”
“是香粉?”
松萝点点头,“是。”
裴青林当即道:“快!去取些来,让我看看。”
松萝做出一副不敢耽搁的样子,极为麻利地去梳妆台上取香粉盒子。
余氏疑惑不解,走近几步问裴青林,“香粉怎么了?”
裴青林第一次做这种心惊胆战的局,又因着太过担心李满禧,面色严肃而认真,“还请夫人给我点时间,等我确认后再告知。”
余氏点点头,不再多问。
听见这动静,谢老太太也不往外走了,由汤妈妈扶着去桌边坐下,苍老的面容上十分焦急。
活了这些年,经历过太多事,她心中有几分猜测,看了看里头乌泱泱站着一堆婢女婆子,又见沈玉如也站在那儿看热闹,皱着眉头吩咐汤妈妈。
“去叫里面的人都出去,省得回头乱嚼舌根。”
汤妈妈了然,今日若真是香里有毒,这里头有一个出去乱说,定是要被外人嘲讽王府管家不严,生生打了谢家的脸。
她一个老妇,这时候手脚却很麻利,小跑着进去赶人。
“你们都下去吧,人太多了影响姨娘休息。”
那些婢女原还在看热闹,被她说得垂头就走,谁都不敢久留。
眼瞧着沈玉如还不知好歹地赖在屋里,她陪着笑说,“沈小姐,这里事多,又有人生病,您实在不宜多呆了,还请先回房歇息,时辰不早了,您明日还要上课,快些回去吧,不然咱们老太太也是会心疼的。”
沈玉如往那床上又瞄了一眼,只得抿了抿唇点头,“多谢妈妈提醒。”
松萝取香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了老太太和余氏,以及她们身边贴身伺候的下人。
松萝将那香盒子递给裴青林,“裴郎中,这便是今日屋里点的香。”
裴青林接过,又像之前一般取了些出来过水闻了,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回屋里的两位主子。
“老太太、夫人,这香里夹了极重的黄丹啊!若是闻久了,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