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访惊道:“上千!!一凡人能杀这么多人?那莫不是把祖传的刀吧?”
沈渊赞同,“我也是怎么想。凡人寿数有限,仅仅一个人的一辈子定很难形成那刀上浓郁的煞气,如果那刀是代代相承的倒有可能。”
汪盼冷不丁问道:“那红衣女子与江月有何联系吗?”
沈渊笑道:“我就是说这事,但还没说到嘛。你这么急干嘛?”
何梦访虽不知江月是谁,但结合前后,也猜到了。他问:“江月是不是阅微堂里面那女人?”
“是。”沈渊点头,“不过人家才十七、八,还是位小姑娘。你别女人女人的叫人家,都把人家叫得成熟好多。”
听罢,何梦访更兴奋了。他问:“那江月长得怎么样?漂亮可爱吗?”
“你少问这些有的没的。”沈渊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那红衣女子跟我说,她是大夫,而江月也是大夫,且,我们在浔武街已经转过一圈,街道并无一家店铺开门,却唯独阅微堂大门敞开。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汪盼颔首,“确实。”
“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沈渊却又自己反驳,“红衣女子蒙着面,我不知道她的长相,只凭她一句‘我是大夫’便怀疑到阅微堂,实在是缺少证据,理所当然。我刚才进到阅微堂扫视一圈,并没发现里面有一处存煞气的地方。那江月姑娘也与红衣女子全然不像,无论声音,还是身形。”
何梦访听故事听得起劲,嫌站着听太累,便坐到桌子前。他笑道:“肯定是红衣女撒谎了,哪位大夫家里供屠刀啊?看病的人心里肯定打鼓呀,寻思给我看病的到底是大夫,还是屠夫?”
“我猜,那红衣女子不是人,是一缕幽魂。她生前是位大夫,却被那把刀害死。所谓执念深重,那把刀也就为她所用,承载了她的怨气。”沈渊猜想道。
“何以见得?”汪盼问。
“第一,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红衣女子的身份,反倒认为是个辣妹子,这说明她根本没有鬼气;第二,她没想杀我,反倒提醒我浔武有瘟疫,虽然提醒方式和言语都粗暴了点,但初衷是好的,这又说明她没有被生前执念冲昏头脑,变成纯纯的恶鬼。”沈渊语气一转,道:“而她能在世间凝出实体,想必怨念极深,那么问题来了:她又是怎么从怨念极深,一心想报仇的灵,变回一只良善而理性的魂呢?”
何梦访道:“这还不简单。只能是一种可能——她大仇得报了。”
汪盼回驳,“怨灵因执念而生。若大仇得报,那么支撑她在世的执念就没了,她将消散于天地,如何还能像如今这般留存?”
何梦访道:“沈渊先前也说了,那把刀已经为她所用,我们看不出她的怨气,说明她肯定利用那刀寄存了她的怨气。这样不就好解释为什么那刀煞气极重和红衣女子没有怨气的原因。”
汪盼杠上了何梦访,“怨气确实能托寄,但寄托之物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它必须真实存在,那把刀她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何梦访鼻尖析出薄汗,“她被那把刀害死,那把刀一定是她仇家的……她当然是从仇家那儿得来的……”他越说越虚,弯弯绕绕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喔。”汪盼笑了笑,道:“此刀为祖上至宝,说明是有主之物。即是有主之物,仇家不死那刀又怎么能为红衣女子所用?而仇家已死,大仇得报,她又如何留存于世?”
哑口无言。何梦访舔了舔嘴唇——果然是姓汪的!他到底什么目的,绕一大圈就想证明我刚才的话有问题,让我出丑?
他看了看一旁笑眯眯吃瓜的沈渊,道:“猜想嘛——可能从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那红衣女人根本不是幽魂——”
“我有根据的啊。”沈渊一听来事了,赶忙道:“你们折返回来找我时,是不是都没看见红衣女子?”
“确实。”
“对!”
汪盼和何梦访齐声应道。
沈渊道:“你们回来找到我的前一秒,我还在跟她说话,只是抬头回了你们一句话的工夫,下一秒她却不见了。试问,哪位活生生的普通人能悄无声息地凭空消失呀?你们也别说红衣女人是神明,我们个个与神同行,哪位神明我们不认识?”
何梦访颔首,“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汪盼固执道:“那把刀一定有问题。”
一时间,房内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