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钊寒给他上好了药,解开捆着萧河双手的发带。
正欲起身之时,却突然被拽住了衣领,时钊寒毫无防备之下身体向前一倾。
直到唇与唇的想贴,萧河软腻的舌轻轻的舔舐过,时钊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时钊寒浑身一震,下意识做出了动作,等回过神来,望着跌坐在地上萧河,脸色难看至极。
萧河痛的额头冷汗直冒,但他就以这样十分狼狈的姿势,冲他咧嘴一笑。
“你并不是不知,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说完这句话萧河便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声音疲惫道:
“你走吧,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过了好一会儿,萧河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时钊寒走了。
思铭拿着刚刚做好的冰袋走了进来,却瞧见萧河坐在地上,连忙过去扶他。
“五爷,您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萧河闭着眼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刚刚撞上去的那一下疼的他眼冒金星,脑袋直抽抽。
时钊寒的手劲不小,撞的疼了,萧河才万般后悔,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思铭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床上去,放上冰袋给他镇痛。
从郎中那取回来的药煮好端上来时,萧河已经睡过去了。
大抵是太累了,萧河又梦见了那段在虎头山上的时光。
上一世好像也是如此,梦做久了回忆就会变得模糊。
他记不清梦中那人的脸,却记得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是时钊寒穿过的衣服。
十三岁那年,萧河跟随师父姜淮去赴十年之约。
很小的时候,萧河就听姜淮说起过他的师门凌云宗,只余他与另一派的大弟子尚且苟活人世。
其余之人皆死在了多年前的一场暴乱之中。
那一年的冬天,他记得漫山的大雪,覆盖住前进的道路。
他们的脚印留不住,山上的猛兽们亦然。
姜淮告诉他,他与那人分离时曾定下誓约。
十年之后的冬天,他们会带着各自的徒弟在虎头山相见,比试一场。
以作延续十年之前,他们尚未分出胜负的赌约。
山上的财狼虎豹很是凶猛,倘若遇见了,姜淮会双手备于身后,只留一把长刀,让萧河独自面对。
萧河虽是少年气性,却着实是个可塑之才。
他在武术方面的天赋极高,旁人要学一年两年的招式,萧河半个月就能吃透,且在姜淮手里走过十招而不输行法。
萧河打跑了那些豺狼,却并未伤及它们的性命。
是以在他们之后上山的公子修及时钊寒二人,屠尽了路上的猛兽,便从中窥见了些许端倪。
“即便是山上吃人的豺狼都不忍杀之,就算学尽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公子修擦拭掉剑上的血迹,声音冷洌。
他个子极高,站在茫茫雪地里像一把足以劈开虚空的黑色利剑,无人可挡他的锋芒。
时钊寒的白衣溅上几点鲜红,独立寒雪之中,脚边是三四头饿狼的尸体,杀的要比公子修还多。
他过分白皙的脸上,却不见常人之情绪。
“他赢不了我。”
一语成谶,虎头山上的比试,顶着茫茫大雪,萧河以一式之微输给了时钊寒。
这之后因大雪封山,看不见下山的路,四人便在虎头山上的废弃院落里,住了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