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的青铜棍已然照他的头顶击下,却被他退开一步徒手接住。
罗先只觉一股异常的冷气从棍子内部窜出来,连累他的手掌都一阵刺痛。
“不要碰到他!”司狂澜举剑而出,一把挑开罗先的青铜棍,旋即一剑扫出,剑气如虹,直冲应凡生而去。
应凡生居然自信到不闪躲,然而转眼间他的身体便四分五裂开去,破烂的棉絮一样落得到处都是。
“这么不经打……”罗先揉着手,“大人的血剑一如既往的霸道。”
“他跟寻常对手不同,若方才他抓到的是你的手,我怕你都没机会跟他打下去。”司狂澜看了看罗先的手,“亏得你有佛眼在手。而即便是佛眼这样的神器,都不能完全抵挡它的力量。”
柳公子对桃夭道:“这么容易就收拾了?”
桃夭摸出两颗黑中泛银的药,晃了晃:“不管是什么,这个一下去就真的尸骨无存了。贵得要死!”
贺白一直警惕地看着地上那堆不见血的“破烂”,从腰带上抽出一条雪亮的细丝,将两头的环扣戴在拇指上。
“你们都让开。”桃夭走上前,“我善后。”
话音未落,又一阵怪风袭来,地上的碎絮居然得了神力一般,骤然聚拢,眨眼间又是个好端端的应凡生,挺身立起的同时,一把大刀竟从主位的桌底飞出,得了指令似的,凶煞地朝桃夭心口刺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桃夭连退数步,幸而被司狂澜一把拽开,那大刀擦着她的耳际飞了过去。然而不等他们站稳,那刀就跟中邪了似的急速调头,直冲着司狂澜的背脊而来,来不及多想的桃夭竟把身子一斜,硬生生地拿自己的小臂挡开了刀锋,紧跟着才轮到罗先的棍子将大刀挑开。贺白一跃而起,手中细丝自刀身中间一割而下,只听当啷一阵响,那把跟了应家几百年的刀一分为二,颇有些窝囊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畜生!”桃夭怒极,也不管自己受伤没有,反手便将两粒药弹出去,只见此药一挨到应凡生,便立时化作一片尘雾,将他包裹其中。嘶嘶声中,他的身躯开始剧烈抽搐,而后越来越“垮”,很快便如坍塌的沙堆一样在地上摊成一片黑色的碎块。
柳公子冲过来抓她的手:“你疯啦?拿自己去挡刀?”
“知道危险你都没及时赶上来救我!”桃夭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迅速把袖子拉下来,“普通的刀罢了。我没事,就是手有点麻。”
“我离你最远哪来得及!”
“别狡辩,你咒过我多少回早晚被刀劈?”
“我没有!我说的是被雷劈!”
“……”
他们的对话,司狂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看着若无其事的桃夭,只问了一声:“真没事?”
“你挡天雷都没事,我挡个刀而已。”桃夭一吐舌头,“多发半年工钱,我就更没事了。”她还特意晃了晃手臂,“连衣裳都没伤到,一点血都没见,放心吧。”
司狂澜半信半疑,脑中闪现的还是刚才她不顾一切给自己挡刀的模样。
柳公子说得不错,这女人是疯了……
明明刀子没有挨到自己分毫,可司狂澜依然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痛,却震荡到心底最深处。
这回总该结束了吧,都化成渣子了。
罗先惊讶于桃夭扔出去的药,心想早知道这丫头与众不同,倒是不知道出手这么狠。
他站在离那堆残渣几步开外的地方,正要拿棍子去碰一碰,却不料地上突然一阵旋风,那应凡生居然又出现在旋风之中,就是状态比上回差点,破破烂烂的,似乎没有拼完整。一脸冷笑的他看了他们一眼,便随着那怪风冲出了大厅。
“呸!没完没了啦这是!”桃夭一跺脚,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