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低头,却发现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上了贺沉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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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删了好多字改到没脾气了,审核员求放过(跪下了已经
番外一:队友
十岁的温柚刚到贺家的时候,显而易见营养不良的身材比同龄人还要瘦削许多,衣衫老旧,鞋底脏污,薄薄的背脊上还背着爷爷打了补丁的军绿色行李袋,灰扑扑的打扮与周围环境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但温柚却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里面盛满了不卑不亢的昂扬神采。
那超出同龄人的从容姿态让她站在干净明亮的别墅里也不显半分局促,反倒让人感觉她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闲适。
彼时贺沉洲十五岁,是贺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大孙子。小小年纪就已经长成眉目英挺,少年老成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得知自己多出了一个寄住在家里的“妹妹”,贺沉洲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朝温柚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温柚那时候还小,气性也大,但她知道寄人篱下,没有人会纵容她的脾气,于是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尽管感觉贺沉洲并不是那么喜欢她,她还是勉强叫了声“哥哥”。
心里却不像嘴上那么乖顺,反而暗暗下定决心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以后见了他,她绕道走就是。
温柚不知道的是,贺沉洲其实并不抗拒她的到来。
相反,第一眼看见她时,贺沉洲就十分欣赏她小小年纪的从容淡定。
然而更多的却是忧虑且恐惧着——
因为他的父亲贺封有着异于常人的癖好。
贺沉洲半年前走散的妹妹贺又宁,是这栋别墅里最小的孩子,同时也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贺封的宠爱与亲近尤甚。
贺沉洲学业繁忙,要严格按照爷爷的要求维持年级第一的好成绩,课余时间还要锻炼身体,上补习班,接触各种商业知识,经常不着家。
某一次难得在家时,他的妈妈阮秋声偷偷告诉他她要把妹妹送走——
只因她察觉到了贺封不为人知的癖好,总是借着亲近之名对贺又宁动手动脚。
她怕最小的女儿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贺沉洲即使舍不得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听到母亲这么说,也只能同意了她的想法。
然而阮秋声只是一个本分老实的富太太,甚至婆家都没有贺家有钱有权,知道要把贺又宁送走这件事全家人都不会同意。
如果把事情戳破,这样好面子的大家族也会为了粉饰太平而当做无事发生——这才想出了假借带两兄妹出去逛街遛狗为由,让得了她一大笔钱的一个远房亲戚将贺又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这个办法,到时再先斩后奏。
带上贺沉洲,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能多一个照应的帮手,二来则是作证贺又宁的失踪不是她故意为之,利于模糊视线。
当时的阮秋声和贺沉洲都没有想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接应的人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
阮秋声带着两个孩子等待的间隙,一不留神,贺又宁养的金毛犬多多挣脱牵引绳跑了。
贺又宁最是宝贝这只狗狗,就算听了妈妈的话知道自己必须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她也坚持要把多多一起带走,想要有一个同伴陪着她。
碍于女儿将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阮秋声没有拒绝。这会儿狗跑了,她自然让贺沉洲赶紧去把它追回来。
贺沉洲离开了。
等了一会儿,不清楚接应的人什么时候到的阮秋声实在忍不住去了趟附近的洗手间。
她把女儿一起带进去,让她在洗手池边等她,以为乖巧懂事的女儿会听话待在原地,而且距离不远,有什么动静她也一清二楚,便放心让她待在那里,却没有注意到洗手间出来的拐道刚好是一个监控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