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
我轻声叫她,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当初在拘留所里时,她曾给过我一个面包。
我们并没有深交,只短暂的相处了一晚,聊了总共不到十句话。
可她却是拘留所里唯一让我感受到一丝安慰的人。
我想,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吧。
听见我叫她,张姐愣了愣,很快也认出了我:“卢……你叫卢什么来着?”
“卢思影。”我说。
张姐点点头:“对,卢思影,没想到你也出来了。”
“是啊,我们都是被冤枉的。事情真相大白后,当然就无罪释放了。”我笑了笑,这种寒暄的方式真是特别。
她能沉冤得雪,我挺为她高兴的。
张姐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心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
她还是那么悲观。
我想起当初在拘留所里时,她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她眼神飘忽地说“他死了,我最大的心愿已了,这辈子我活够了”。
病人被转移进了病房,护士让家属签字,张姐和我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我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去食堂买早餐。
等到我喂完翟茵茵吃饭,去倒垃圾时,又在楼道里碰见了张姐。
她沉重地靠在一面墙上,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缕缕白色的烟圈。
“嘿。”张姐主动和我打招呼,“隔壁病房里那孩子是你女儿?”
我点点头,她继续问我:“得了什么病?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样子。”
“白血病,我女儿今年才八岁。”我淡淡说,经历了无数次的崩溃之后,我如今已经能够接受女儿患病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