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容锦下意识地道了声歉,想要起身时,才觉察到横亘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愣了愣。
时雨平日体弱多病,总给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直到这时,容锦才发现他的力气这般出乎意料。
她挣了下,没能挣脱,只得拽了拽时雨的衣袖,示意他挪开。
时雨的反应像是因酒醉而变得迟钝,又兴许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搭在腰间的手反而愈发收紧,几乎是将她紧紧地困在怀中。
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喃喃自语似的抱怨:疼。?()_[(()”
时雨未曾束冠,长发只用了一根再简单不过发带系着,在方才的拉扯中散开,泼墨似的青丝在床榻上铺开,与她的混在一处,难以分辨清楚。
酒劲上来,他额上出了一层细汗。
衣襟微敞着,就连蒙眼的白绫都松动了些,摇摇欲坠。
容锦嗅着时雨身上青梅酒的味道,只觉着自己兴许也醉了、神志不清了,若不然,最先想到的怎么会是拂开那白绫,看看他究竟是何模样?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探向那白绫。
只是才刚刚触及,就被时雨抬手拦了下来,他不大自在地侧了侧脸:“不要看。”
容锦目不转睛:“为何?”
时雨似是未曾想到她会继续追问,沉默片刻,惜字如金道:“难看。”
这借口找得实在有些勉强,容锦哭笑不得,想起谢秋桐的提醒后,又收敛了笑意,试探着提醒道:“既然醒了,就松开吧。”
时雨却又没了动静。
他此时的言行举止,恰恰佐证了谢秋桐的分析,由不得人不多想。
“你是不是……”
容锦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着斟酌措辞,随着她这稍显漫长的沉默,时雨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行将断裂的弓弦。
她感受着身下急促的心跳,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你不必如此。”
艰难地开了话头,后面要说的便顺遂不少。
容锦诚恳地劝着,他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提,自己若能帮总会尽力帮忙,并没必要如此费尽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她只觉自己像是话本子里劝人“从良”的酸儒。
可被劝的时雨没有感激,也没有惭愧,只有错愕。
在容锦快要开始忍不住自我怀疑时,他却又像是终于想通,闷闷地笑了声:“无功不受禄,云姑娘这般好心,我若是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你一番好意。”
容锦噎了下,磕磕绊绊道:“你还是另找旁人去吧。”
说着,想要掰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
此时悬殊的力量差距只会令她惊慌失措,时雨对这点再了解不过,卸去力气,由着容锦拂开自己的手,只是顺势勾了她的衣袖,将语气放得温和而低微:“没有什么旁人……”
“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低低的声音仿佛融入无边的夜色之中,又如无孔不入的风,一字不落地灌入耳中,“只要你点头,我就只是你的,也只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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