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精神不济与委靡全让聂竞天抛到脑后,只见他气急败坏的夺下心羽手中的利剑,没由来的一声怒吼仍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怒气。
而被夺走剑后顺势偎在聂竞天怀中的心羽,此刻却殷殷切切的饮泣起来。
「你若不活,我也绝不独活!」
那向来平静的一缕芳心,不知曾几何时早已许了他,这番话出口,若他再不懂,她真的会以死明志——心羽做着最坏的打算。
「你……」
聂竞天震惊的无以复加,这……这……怎么会呢?他们两个身分、地位皆悬殊——但,该死!拥她入怀的感觉真好。
「我配不上你。」
现实的考量逼着他松开拥住她的臂膀,聂竞天挫败的背对她道:「你是这么的好,这么的善良,你只是同情、怜悯我,才会引起这种的错觉。」
紧咬着下唇,心羽不发一语。
良久——
「快放手,你究竟在做什么?」费力的制止心羽的夺剑之举,聂竞天唯恐刀剑无情而导致心羽误伤自己,不由得心焦不已。
「若你真要我以死明志,那我死不足惜!」
说话的同时,心羽菩了魔似的要抢回利剑,见握不到剑 柄,不当一回事似的,一双柔荑已握上剑身,任鲜血直流而不顾。对心羽而言,手上的疼却没心来的痛。
「不要——!你快快放手!」
赤红着一双眼,聂竞天急忙的替她松开了剑,原本白晰柔嫩的手,此刻正划上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这是何苦呢?」聂竞天不禁叹息。
看着他仔细的为自己止血、包扎,心羽的眼泪再度滑落。
「不要再说配不配得上的那种话了,那真的真的会让我难过死了。」带着鼻音,心羽忍着眼泪缓缓的说着。「说穿了,我不跟你一样,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美其名,我有个显赫的身分,但我这个郡主却始终是有名无实。甚至在前阵子还像个傀儡似的让叔父叔母送去表哥那儿……你说,跟我这个傀儡一比,我比你强到哪儿去呢?」
红着眼,心羽已不在乎那所谓的自尊与矜持了,她只期望他能懂,懂她的心,懂她的情,而不是一味的考虑着两人之间的身分、门第问题。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种种,对一个刚卸下血海深仇大恨的人而言,这事情不仅造成一种冲击,甚至于还呈现一种混乱的场景;看着她,聂竞天迷惘了。
「或者,我不该同你说这些话的……」
心羽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一颗心逐渐的冷却。
轻轻的挣脱一直让他执起的手,将手藏于背后,面对着他,心羽退了一步、再一步。
「你一定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眼泪再度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以一种完美的弧度滑落,而心羽依旧向后退了步又一步。
「我不会奢求你勉强的接受……我……」
要—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着实也太难为人家了,只见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像是着了火似的,满面霞光更显得鹿心羽明艳动人,不由得让聂竞天瞧痴了,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些什么话语。
「我很高兴能救你……」
退至门边,像是做最后诀别般,心羽深深的凝望着他,只期望能将他永久的收藏至心底,两个人就这样深深对视着——
「谁让我……要这么样这么样的爱着你呢?」
随着呓语般的轻喃,心羽在泪水滑落前,头也不回的便转身离去……
爱?!
她说她爱他?!
阔别了十二年,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爱」?!
恍若大梦初醒,禁锢已久的心像是活了过来般,聂竞天知道他该怎么做了,但……她呢?那个生命中再也不可或缺的女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