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她看向皇帝,又问,“陛下,臣妾之后该做些什么?”
见云莺神色认真,赵崇不由弯唇。
抬手轻抚两下她的发顶,皇帝慢慢道:“之后便有劳爱妃为朕侍疾了。”
皇帝被护送回宫虽是深夜,但消息瞒得严严实实,周太后也直至晨早醒来才得知皇帝有事。然而究竟有什么事却也无从打听,只知勤政殿前一天夜里灯火未熄,数名御医、上下宫人无不严阵以待。
周太后赶至勤政殿,到底见上皇帝一面。
待到她晚些从殿内出来时又眉眼沉沉、面容肃然,乃至回到永寿宫后,以皇帝之名暗中下旨召诸王回京。
妃嫔们得知一星半点的消息已是在秋狩随行的大臣宗室回京后。
众人夤夜从紫泉山行宫赶回来,顾不上稍事休息一刻半刻,又匆匆入宫求见皇帝陛下。
可过得大半日也未得皇帝召见。
唯有几名重臣得见周太后,而他们与周太后之间的谈话全无消息漏出来。
清河公主与荣安县主从紫泉山行宫赶回宫中后也有意求见皇帝陛下,却与旁人无异,不得召见。
连同素来深居简出、只待在长春宫礼佛的静安太妃一样被惊动。
她未曾去勤政殿,去得一趟永寿宫。
见过周太后,却没有能够从周太后口中得知太多消息。
待静安太妃回到长春宫,清河公主与荣安县主皆在殿内等候,见她回来又相继迎上去。
“母妃,如何?”
清河公主眉头紧皱询问自己的母妃,荣安县主也巴巴看着静安太妃。
静安太妃只道:“太后娘娘让我不必担心。”
这样的话现下毫无说服力,荣安县主又红着眼哭起来。
少倾,荣安县主被劝着先回去。
留在长春宫的清河公主沉默中叹一口气,便见静安太妃将宫人悉数屏退。
“母妃有话说?”
转眼余下她们母女在正殿,清河公主出声问。
静安太妃捻着手中佛珠,眉心微拢:“勤政殿而今水泼不进,陛下究竟什么情况实难知晓。太后娘娘面上看似镇静,恐怕也只不过是面上罢了。”
清河公主又叹气:“现下当如何是好?”
“有太后娘娘在不会有什么大风浪,最重要的是,你乃清河公主,帮不了谁也不会威胁谁,因而只管放宽心。”静安太妃看着女儿道,“我让你留下便是想提醒你不可自作聪明更不可轻举妄动。”
“母妃……”
清河公主一怔,迟疑中拧眉压低声音说,“陛下在紫泉山遭遇刺杀,现下又……”
静安太妃眉眼不动,连捻佛教的动作也没有半分凝滞。
她淡淡道:“这天下终究还是赵家的天下。”
一句话似乎将什么都说尽。
清河公主细细品味自己母妃的话语,良久脸色终于缓和了两分。
只要这天下属于赵家,她不犯错便仍是琼枝玉叶、金尊玉贵的清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