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侧身躲过:“是我。”声音沉静。
接着,满月的手被那人握住了——司慎言一脸无奈,看看纪满月,又瞥了厉怜一眼。
厉怜一缩脖子:“司大哥……我拦不住师父,给你留了字条的。”
“别瞎叫!”纪满月瞪眼。
“什么辈分!”司慎言也瞪眼。
厉怜不敢说话了。
夜风过,凛得满月打了个寒颤。
司慎言握着纪满月的手一紧,随即松开他,脱下自己的外氅披在他身上,嗔道:“你好了吗就作?发着烧呢,赶快回去。”
这么一说,满月确实觉得自刚才起,身上就一阵阵的发冷,额头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胀痛。
但他早就习惯了与伤痛共存,所以并没上心。
三人跃出院墙,乘着月光往回走。
此时,还不算很晚,大道上有晚市。
厉府街角处的茶棚客人不少,三人路过时,满月觉得口干,买下温茶,站在摊位边上,喝完了才走。
眼看要到客栈,一路都没说话的纪满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惊道:“不对!咱们回去!”
司慎言和厉怜都被他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他。
满月先向厉怜道:“小孩儿回去睡觉去,”又转向司慎言,“尊主知道灯不归和浊酒红吗!”不等司慎言回答,他直接飞身上房,往厉府方向折返回去。
司慎言一愣,追上纪满月,道:“你去休息,我去便是。”
纪满月心心念念都是如何破局,心道,我能听你的?
“发发汗,退烧快。”他笑着答,说罢,运起独门轻功,片刻把司慎言甩出好大一截。
轻功高手,踏水而行,不是最难的。
纪满月的本门轻功名为踏冰绡。
这功夫,要在乍暖还寒,水面上只剩宣纸薄厚的一层浮冰时,一路行过去,冰层不裂不碎,才算是成了。
司慎言皱眉苦笑,满月若出全力,还真追不上他。
他知道灯不归和浊酒红。那是江湖上一对收钱办事的杀手,有人说这二人是兄妹,也有说他们是夫妻,但到底是何关系,没人知道,也没人真的在意,大家只知道这二人黑白通吃,只要钱到位,便没有不应的事情。
他们在厉府附近出现,八成不是恰巧。
厉府。
纪满月又藏匿在窗户根处,明显小心谨慎多了。
司慎言悄步来到他身边,往窗子里看——一个男人站在厉二爷身前,悠悠道:“二爷,我们不难为你,你把三方矿契交出来,我们即刻便走,”说着,他端详厉二爷这副惨相,顺嘴拉生意,“谁把你打成这样,你若出钱,我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