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郡主脸都黑了。
最早的争执可能是谁有资格在母亲怀里睡觉,后来,姜去寒出生,两个人都没好意思跟婴儿抢。
双生子心有灵犀,都想到了姜去寒现在还没找到。
气氛一下低落起来。
“既然我们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想想如何挽回君心。”姜曾蕴疲惫地按摩太阳穴,眼神透亮如琥珀,“还没找到小寒,姜家不能垮了。”
姜重一低下头:“是,姐姐。”
还是读了太多圣贤书,姜曾蕴坐在太师椅上心道,劝他另侍新君跟劝寡妇二嫁人一样费劲。
花厅的门被推开,侍女一脸喜色:“少爷小姐,阿特回来了!”
“真的?”
“在哪儿?”
侍女一看到人就来禀报,“刚刚在门口,现在不知道。”
二人步履匆匆往门口赶,把梁上的燕子都惊起。
然而到了门口,见到浑身湿透的阿特后,又是平地一声惊雷:“你说什么?他被皇帝接进宫了!”
姜曾蕴无法把皇帝和弟弟联系起来,然而快要昏厥在父亲怀里的母亲证实这不是一场噩梦或者玩笑。
姜重一看到阿特身旁的那匹马,几乎飞一样跨坐在马上。
“你去哪?现在宫门已经下钥,擅闯宫门是死罪。”
“我去找裴琚光,他欠我的是时候还了。”
打更声与马蹄声在街道里回响,姜重一犹如一支利箭划破雨幕。
清早,云销雨霁。
雪衣躺在黄金笼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王无度用拂尘轻轻戳着笼子,和徒弟耳语:“它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师父,你别管它了。”徒弟手暗暗指着寝宫方向,“那里可是多了一个主!”
“多就多了呗,照样伺候。”王无度把拂尘一甩,“走吧,陛下该起床了。”
他们渐行渐远,雪衣依旧陷在光怪陆离的梦里,看着这几日的事一件件在他眼前发生。
六天前,谢决在龙床上睡着,在黄金笼里醒来。
他变成了鹦鹉雪衣。
谢决并不慌张,这不是他第一次变成别的东西。从小到大,他一一种不规律的方式体验动物生活。他私下在民间找方士看,方士告诉他,因为他的神魂不稳,在成年前会有几次波折。
自此,谢决深居简出,不大在世人前露面。到他神魂稳定后,他依然保有这样的习惯。
反正他父皇吩咐他做的事也不适合高调。
谢决打起精神去喝笼子里的水,他预计三天,他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在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侍候着穿着冕服前,他是这么想的。
他在笼子里当鹦鹉,那他身体里的是谁?
不可能是鹦鹉要替他上朝吧!
雪衣疯狂摇笼子。笼子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人来,王无度捡起扫把狠狠抡了笼子一下,面目可憎道:“再闹把你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