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上皇一步到位,越过飞鱼服和斗牛服,赏赐了贾瑜一件蟒袍,属于是越级不说,对于臣子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荣宠,也代表着皇帝对他的绝对宠信。
但要命的是,赏赐的人不是昌平帝,而是太上皇,这就有些尴尬了。
蟒袍
贾瑜谢恩之后,站了起来,偷偷朝昌平帝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贾瑜却可以猜出,自家老板的心里肯定很是不爽。
因为这已经属于越级赏赐了,原本他将贾瑜带来赴宴,除了今天对他今天上折子提出的设立军机处的褒奖外,未尝没有向自家老子炫耀的意思。
看看吧,这就是我提拔的臣子,不但对我忠心耿耿,而且能力还超强,你羡慕吧。
没曾想,自己老子居然不讲武德,越过自己赏了贾瑜一件蟒袍。
此举还向昌平帝传达了一个意思,你小子别跟老子得瑟,即便是你提拔的臣子又如何?我是你老子,老子想赏赐就赏赐,伱又能如何?
你看,皇室之间的争斗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进行,即便是亲生父子也不例外。
心中怒火没处发的昌平帝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始作俑者,面色黑了下来冷声呵斥道:“混账,你皇祖父面前,一惊一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吴王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故意背刺了贾瑜一下,就被自家老子叱喝。
面色倏变,垂下脑袋,做低眉顺眼之状,不顾身后王妃甄玥一脸急切之色地扯着他的蟒袍,抗声道:“父皇,儿臣就是惊讶,今日不是家宴吗?怎么还有外臣入内?”
齐王李正熙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观,闻言后他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位二弟平日里总是想学自己父皇的冷峻严苛,却只是学了表面的皮毛,内在的隐忍却一点都没学到,只会惹人发笑。
不过这样也好,最好贾瑜能跟他当场顶撞甚至争吵起来那才是最妙的,这样一来两人肯定会被同时撵出龙首宫,那就有意思了。
看到自家老二居然还敢顶嘴,昌平帝气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话。
因为老子做事从来不需要跟儿子解释,他扫了眼太上皇,发现自己老子只是靠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仿佛刚才给贾瑜赐服的人跟他无关似地。
还是白皇后看不下去了,嫣然一笑道:“谨儿你想错了,贾将军可不是什么外人,他可是和宁荣二公同宗同族的自家人。
当年太祖成祖之时候,两位老祖宗举行家宴时,同样会邀请宁荣二公前来赴宴,定远侯作为晚辈,前来拜见你的皇祖父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白皇后的这番解释虽然有些道理,但殿内的不少人依然有些不服,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贾瑜,他们都想知道这位当事人想怎么解释。
贾瑜转过身子看向了吴王,朗声道:“值此中秋佳节,天家也需与民同乐,臣子随君父入龙首宫恭贺上皇千秋,沐德清化,仰望上皇慈容,吴郡王难道认为此举不妥?”
“卧槽,这小子够狠。”
众人看向贾瑜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惊诧。
在贾瑜入京之前,金沙帮原本便是吴王培养的一只白手套,专门替他干一些脏活以及赚银子,以供养吴王府庞大的开销。
可自从被贾瑜一锅端了之后,吴王府不但失去了每年数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吴王更是被盛怒之下的昌平帝训斥以外,就连亲王的爵位也被降成了郡王。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位定远侯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朝着吴王殿下的脸上使劲抽啊?
吴王闻言脸上的横肉猛的抖动了几下,嘴角噙起一抹讥笑,道:“贾三思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孤王听说方才可是在皇极殿里,将内阁首辅汪阁老都问得哑口无言。
试问,你此举将满朝文武官员置于何地?”
长公主李雪燕远远望着这一幕,轻哼一声,自己这位弟弟还真是愚蠢如猪,居然在这种场合将国事牵扯进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么,居然当着父皇和皇祖父的面质问大夏的臣子。
太上皇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两人斗嘴,不禁晒然一笑,对不远处的永昌驸马道:“这位定远侯倒是伶牙俐齿的,连内阁首辅都敢弹劾啊。”
到了他这个位置和年纪,贾瑜和吴王之间的争斗对他来说就跟小孩子吵架没什么区别,只觉得颇为有趣。
永昌驸马看着挺身玉立于殿上上的贾瑜,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之色,有心再给贾瑜上点眼药,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躬身道:“回上皇话,臣听闻适才这位贾三思之所以弹劾汪阁老,是因为他给陛下上了一道折子,
此人抨击了内阁之弊端,说内阁诸位阁老位极人臣,总览天下大权于一身,挟天子以令天下,百官莫敢不从。
皇帝旨意若无内阁同意,则无法发行天下,内阁甚至还有封驳之权?
他还问,长此以往,这天下还是谁之天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