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为芳华此时难走,杀劫临身不死不休,劫由自己求,当以神通酬,欲得自由,待看春色还依旧,当逢青光飞白骤。
迦云真怔了一怔,不知想起什么,旋即沉默地点点头。
“既然第三明凰开口,无论你们会不会怨我,都无所谓了。”
迦云真唇边挂起微弯的弧度,似在冷笑,但更像是变得愈发慎重,“下一阵就是西极的元神,大约会是血海、锁龙、仙藤、愚剑四圣之中的某位,各位还请小心一点。
这一阵很难,甚至比前两阵还要难,这也是我原本不愿开口的原因。”
妖师的语气中很是诚恳,看向明凰的神色中却是有着无奈。
什么?!
北疆诸圣当即愣在了当场,旋即面面相觑,本以为妖师是待价而沽,要得北疆诸宗的人情,不想别人此时是真的不想多嘴。
细细想了想,却似乎有些道理。
“怎么会是这四位?南域过了不该是东界么?”吟善天女心中已然警兆大作,直觉一阵不妙,宛若九天冰河从天而降,砸在了灵台之中,让人心神发寒。
“东界?”迦云真呵呵一笑,语带讥讽,“东界元神能来已然足见盛情,没有过命的交情,难道还真让别人打生打死?!
况且命昙宗打了第一阵,金玉麒麟与命昙宗交情极深,领了第二阵理所应当,西极的元神除非不要面皮,第三阵无论如何都该那些欠了因果的元神来还债。”
西极哪些元神欠了刑天之主的因果债,实在不难推算,甚至迦云真都可脱口而出,因为不少还是他插手其中。
白玉京一战,若非命昙宗尽起神魔,打通幽冥通道,劫宗元神早就被龙蛟大神通炼死了。
虚天要塞对伐,血海元神差点被打落圣位,还是刑天之主拿出陨落妖圣的战体才让血海再次充盈。
锁龙寺护持暗皇,姜默舒先是于龙蛊之争中抢出了尚春如,更是于雍都破天之时抢出了人道秘境,否则人道早为窥真一道天子所夺,正因如此,锁龙寺绝不会有所怠慢。
剑宗……迦云真沉沉叹了口气,明明面对的是赫赫有名的刑天之主,也不知破灭一道那几位天子哪来的自信,结果被愚剑联手默剑,一番愚弄,一着失算,折了两位天子。刑天之主替剑宗报了伤凰仙尊之仇,剑宗又怎么会不认?
这四位的道力神通,在所有天宗元神中也是颇有威名,宗里更有灵宝,当真不好对付,就比如当年劫宗元神有仙藤在手,莲醍天子都只能趋虚避实,丝毫不敢正面对上,其实力可见一斑。
迦云真扫了北疆诸圣一眼,却见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不语,旋即唇边慢慢地挂上了一丝冷笑。
毕竟不是每位元神都是金玉麒麟那般,面对毫无希望的身死道消,却依然敢直面而上,元神即便长生久视,即便炼心有成,终还是会犹豫,终还是会留恋这流光万象。
蚍蜉面对朝生暮死会作何感想,直面身死道消迢迢来访,元神会不会浑然而往,且道上一声无憾无常?
妖师轻轻呼出一口气,眸子中生出好奇之色,眼下还有欢喜、化禅、善见、无间四寺,巫典两宗,哪宗的觉僧或元神,会愿意应这一阵几乎注定会输的杀劫呢?
……
“我剑宗对阵天子,导致了伤凰陨落,若要论起来,怕是比各宗更有资格上场。”剑宗元神冷冷出声,半分不退,既然要摆功劳,那就不得不提损失了。
“尚人皇因果一直未还,我锁龙寺实在有些惭愧,说起来,北疆和我同为佛脉,就清理门户来说,比起你们各家,我锁龙寺名正言顺!”锁龙觉僧合十一礼,似有十足把握。
“其它劫阵我不管,第三阵摆明该是我血海魔宗出战!”
血海元神已然咆哮出声,“默舒,你来评理,我主持虚天要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不能上阵?!”
“这个,我若是开口,岂不是把其他几位都得罪了,仙尊就不要为难我了。”看着剑拔弩张的四位元神,姜默舒已然头皮发麻。
第三阵他本来是打算暗中让刑天出场的,结果尚在动念,渡弥仙尊以外的所有西极元神几乎同时异口同声,言说便是轮也该轮到西极诸宗了。
姜默舒顿时有些茫然,这好像是杀劫哩,怎么西极各宗却像是在争夺机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