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林京墨还真是死得好啊,要没有他那一跳,他怎知盛宴的好。
陆明月望着盛宴,眼中燃起的尽是对盛宴的势在必得。
“殿下,该去募兵了。”但盛宴好似看不到他眼中的野望,又饮下一口酒后,从躺椅上侧过脸来,对陆明月道了一句。
陆明月猝不及防对上他的面容,心跳漏了半拍,随即神情厌戾地道:“知道了。”
虽然现在暂时不用去打仗,但这募兵的事情却不能够不做。
毕竟他们手上只有十万兵马,他们也不可能每次都以少胜多,只有足够的兵力才能够对抗各路反王。
但因为陆裕和三位王爷造反,朝廷先后失去了四个州,再加上被他们占领的州县,朝廷失去的地方就更多了,他们又不能像陆裕那样直接把当地的青壮年全部抽调完,只能一点点招募。
但战乱年间,有几个肯当军的?
朝廷倒也不是不能强制服兵役,但在现在朝廷式微的情况下,再让各州县强制兵役,一个闹不好,这些人直接投降,连打都不用打了,直接就成人家的大本营了。
所以陆明月再不耐,也只得耐着性子,各个州县发出募兵令。
虽说主动当兵的人少,但这个世上总归是不缺穷人的,只要陆明月给的待遇好,总有那么些穷得活不下去的人,愿意为了饱腹,主动来参军。
只要是人且不老不残,陆明月当然都收了。
盛宴在一旁问道:“殿下心情如何?”
陆明月询问:“什么心情?”
“看着这些你新招募的兵,心情如何?”盛宴指着那些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没办法看的新兵们,问他。
陆明月抿唇还是那句话:“不如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盛宴再问:“然后呢?”
陆明月看他:“还有什么然后?”
盛宴淡淡道了一句:“殿下打算当一辈子的太子吗?”
打仗只能让陆明月积累战功和军中的威望罢了,民心还是得靠民生来解决。
陆明月突然愣住了。
他不是正统的太子出身,没有人会教他这些,或许教过,只不过不会教得那么透,盛宴的话点醒了他。
他不可能只会是太子,若是这场战役他能胜利,他毋庸置疑将会是翼朝下一任的君王,除了兵权,他还需要民心。
这天过后,陆明月将招募新兵的事交给手下人去做了,他则是去山野间,去田地间观察起百姓的日常生活来。
得知因为战乱,交通不便利,又和雍州切断了联系,百姓们都在为明年开春的粮种发愁时,陆明月一回来就爬
上了盛宴的床,在他耳边铿锵有力地说道:“明年开春之前,我必取雍州!”
怪不得他先前疑惑,为什么只有陆裕在极力攻打朝廷,其他几位反王只是做做样子,行动并不强。
原来他们有更深的武器。
粮食。
翼朝百姓也不是不会留种,但是他们留种种出来的粮食一茬不如一茬,只有雍州因为地质的原因,每年都能够产出粒大饱满的粮种,百姓们每年买雍州的粮种都能够比他们自己的种子多产出好几斗。
习惯了买雍州粮种来种的百姓们,久而久之就没了留种的习惯,现在战事刚起,谁都看不到这么远。
但只要等到明年,明白百姓无粮种下土,整个朝廷都无粮可收,百姓自动都会向雍州投降,兵不刃血直取天下。
真是好深的计谋。
盛宴半夜是被陆明月舔醒的,他见陆明月伏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脖颈与耳侧,捏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殿下半夜来爬我床,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