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体有明显的肿胀,还有撕裂伤。
时见微皱了下眉,把死者的裙摆放下。再仔细看颈部那道绳索勒痕,似乎有些刻意,而且侧颈瘀斑很奇怪。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面致命伤痕迹,只能回去解剖。
门口传来动静。
“雷队。”
身着便服的男人点了下头,径直走向时见微:“情况怎么样?”
时见微看他这一身便服,猜到一定是和她一样,临时接到任务,从外面赶过来的。
“颈部勒痕有可能是致命伤,不排除他杀。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检验,晚点给你尸检报告。”她言简意赅。
雷修点点头:“辛苦你了,休假还把你叫过来。”
“我还没有吃午饭,雷队要不给我点个外卖犒劳一下?”时见微半开玩笑,走出化妆室。
雷修大手一挥:“随便点。”
“那我可要吃顿好的。”笑盈盈地接受,时见微摘了身上的装备交给曹叮当处理,“我去宴会厅看看,你和尸体一起回去。”
雷修叫住她,提醒:“外面有记者,走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脱不了身。”
时见微转过身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个样子,我怼在人家话筒跟前说我是法医,谁信啊?”
本来就长了一张显小的脸,又因为参加小姨的婚礼,穿了一身精致漂亮的连衣裙,身后两条丝带随意地垂在腿边,再挎着一个毛绒绒的小包,看起来就是放假出来玩的大学生。
要不是随身携带警察证,方才那会儿跟保安说她是市局法医,毫无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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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警方早已拉好警戒线,留下了死者的近亲属和几个目击证人,做现场笔录。痕检科的人分了两批,有一批在这边。
时见微慢悠悠地走了半圈,目光在地板和桌面扫视,仔细观察,寻找符合的物证。
化妆室内只有一根麻绳,跟死者颈部的勒痕和脚踝的捆绑痕迹相吻合。但死者手腕的捆绑痕迹,并非麻绳导致,有十分不规则的褶皱压痕,像是某种丝带或者绸缎。
她在化妆室没有发现这类东西。
转了一圈无果,时见微交代痕检科的同事重点找找类似的东西,正要先离开,无意间越过人群,瞥见台阶边上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婚礼主舞台的台阶边上,胳膊搭在大腿,垂着脑袋。
看不清他的脸,但在人影憧憧和布置精美却凌乱不堪的场地之间,他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寂寥、破碎。
所有忽高忽低的人声、拍摄物证的快门声、匆匆往来的脚步声,在这一刻,仿佛是一首残次的悲鸣曲。
半晌,时见微从包里掏出纸巾,走过去。停在他身前半米,她伸手,把纸巾递给他。
视野内出现一张纸巾,男人没接,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她的眼睛。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猝然闯入视野,时见微愣怔片刻。
鼻梁高挺,唇珠饱满,面部折叠度极高,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长相。神色淡淡,视线向上,下三白展露无遗,看起来有几分冷冽。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骤然止息。
风里的雨声渐渐停歇,只剩下屋檐和树梢处积累的雨水,缓慢滑落,滴答落在地面积水处,荡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新郎这么帅吗?和新娘还挺般配的。
好可惜……
被这张脸冲击到,时见微的心跳蹦出突兀的曲线。即使只有短短几秒,便很快降下来,恢复到平稳的状态。
静了会儿,见他没有伸手接纸巾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巾放在他的膝盖上。
收手退开,她垂眼,面色沉静:“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