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
夏风朗把所有照片又看了一遍,越看越是觉得谢幕时的那张合照里,丁新的妆不那么自然。
孙易凯回来了,把两个档案袋放到桌上说:“当时《千斤坠》的报导和后来守愚导演的采访都在这儿了,我先把手里的事儿处理一下,你看完叫我。”
夏风朗道了谢,赶紧拆开档案袋,要是自己猜的没错儿,这案子明儿一早就能从死胡同儿里转出来了。关于电影的报导他没细看,直接找到了守愚的采访。当把导演的照片拿到手里的时候,夏风朗就差那么一点儿没跳起来。
俩人真是太像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全中靶心。
又急火火地翻开报道,那些内容更是把猜测给坐实了。守愚是艺名,外界都这么叫。本名丁守愚,电影导演,早年间在春草剧社当过艺术顾问。后期隐退,致力于收藏,在浮世绘和瓷器方面颇有名气。儿子丁新在上海圣约翰公学主修戏剧表演,毕业后又进入上海青年戏剧班进修,一年后回到北平,加入春草社,带着话剧《新生活》,在京城打响了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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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丁新和守愚的照片放到一起,夏风朗笑了,这爷俩不仅形似,还神似,照相时候的眼神都差不离儿。
《黑奴吁天录》足足两个半钟头,对于丁新来说足够了。话剧开演前,他去化妆,这样化妆师就是一个最好的证人。这种舞台剧的后台都是乱糟糟的,他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把带着同样妆容的守愚换进来,做舞台上的替身。
至于汽车就好查了,一个有闲钱玩儿收藏的导演有台汽车压根儿不是难事儿。丁新出去后,直接在守愚开过来的车里换装,变成一日本女人,车里一准儿有那把伞尖儿包了铁皮的阳伞,再带着那张浮世绘去到公子府用于调换。事情做完以后,仍然在车里改换妆容,话剧结束后上台谢幕,这样所有的报纸就都给他打了个最好的证明。
夏风朗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都觉着轻松了,现在的环节除了一些细节需要证明,关键的就差一步了。即使两个人再像,演员也换成了B组,那也难免会出现纰漏。所以在台上,陆长空绝对是个特别重要的托儿。那么,在整件案子里,他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
夏风朗跟孙易凯俩人在街角的夜摊儿上,聊了有俩多钟头才散,吃饱喝足后看看时间都后半夜了,他也没回家,直接奔了局里,在办公室睡了半宿。任千里捧着油饼儿肉包子进门的时候,他还跟里屋打呼噜呐。
“头儿,您这是嘛去了?胡子老长的还一股子酒味儿,昨儿晚巴晌儿把我跟老吴急得哟,那真叫一直蹦高儿。家里寻您没有,回局里也没见人,我们都跑吴科长家去了,也没在……”任千里把吃食搁在桌上说。
“怎么了?火烧屁股似的……”夏风朗打着哈欠问。
“案子的事儿呗,这老吴都要撒出人马满北平搜您了。您还不知道他嘛,就一搁不住屁的人,找到点儿什么线索不马上说出来,他闹的慌。”
“踅摸什么线头儿了?”夏风朗边洗脸边问。
“头儿,昨儿的消息可够爆炸的,您可别吓一跳。这案子没跑,准保就是春草社那俩人干的。要说这帮子搞文艺的人,好好的起的哪门子艺名儿啊!让咱们费了多大劲,够坑人的。嘿,有点儿扯远了,我收回来跟您说,那个陆长空啊,跟丁新是把兄弟,还是丁新父亲的学生,听说还是一导演。这关系可就不薄了,还有更厚的。您猜怎么着,陆长空有一亲妹妹,叫陆曼玲。这是本名儿,姑娘还有一艺名,就是玲曼蝶,这下您明白了吧!大舅子帮妹夫,一起给妹妹报仇,这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听了任千里的话,夏风朗并没有多惊讶,心说这关键的一步算是透亮了。导演,守愚;主演,丁新;助演,陆长空。没错儿,就是这个阵容,这台戏够严实的。
人到齐了以后,夏风朗才把昨儿夜里查访到的线索跟大伙儿说了一遍,几个人摩拳擦掌的就要出去干活儿。
“甭着急,先让弟兄们盯着春草社和丁守愚他们家,明儿6号是《黑奴吁天录》今年第三场演出,咱一起看话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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