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进来说话吧。”
犹豫之间,虞淮已被宫人领着进入内殿。
刚一推开帐子,虞淮便感觉到一丝燥热。
四处都燃着昂贵的银丝炭,宫殿内犹如融融暖春。他穿着厚重的甲胄,耐不住这样的热。
虞淮是头一回来长乾宫,观之长乾宫内殿无一处不精致,全是太子为七皇子搜罗而来,明目张胆的展露着宠爱。
这……
养弟弟,跟金屋藏骄一样。
虞淮在心头嘟囔,跪在了地上:“殿下,王鼎已经招了。”
“说说看。”
沈灼懒得像是没有骨头,穿着单薄的外衫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鞭子。时而绕绳,时而拧结。
虞淮缓慢抬头:“药……的确不是太子殿下,而是……”
沈灼原以为虞淮是在走个过场,毕竟对方是太子的人。
然而在听到虞淮的话时,沈灼的目光都变了。
沈灼连忙丢了鞭子,一脸的面对忠贞之士的赤城反应:“卿竟真想要道出实情?我虽早就猜到王鼎背后有人指使,却苦于没有证据,这下可好了!”
虞淮张了张嘴,没有接下去。
沈灼:“……”
看来得再加一把火。
“我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在此时中毒。太师宗天朗本就在诏狱之中,我真是担心会有人拿中毒做文章,平白算到老师头上!”
沈灼下榻来到虞淮面前,更加真诚的说,“卿实乃赤诚之人,却也要顾忌自身呐!向我道出这一切,难道不怕被幕后之人报复吗?”
虞淮吓了一跳,闻到了凛冽的香气。
他是武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紧张得背脊都弓紧了。
虞淮涨红了脸:“自是不怕的。”
沈灼方才那话不过是寒暄罢了,像是饿狼看着小白兔一般看着虞淮,一肚子坏水:“卿大义啊!”
虞淮:“……”
为什么有上当的感觉?
虞淮后悔了,刚想拒绝:“殿下,我……”
沈灼很快起身想要去拿什么。
虞淮大惊:“殿下这是做什么?”
“准备纸墨笔砚啊。”沈灼无比感动的看着他,“若能救老师,卿便是我和老师的恩人,自然是要为卿立碑著传,以表恩德啊。”
他都如此待我了!
虞淮脑子又一头发热:“王鼎那厮的确交代了药的事,不过不是太子送的,而是桓夫人。”
沈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善。”
虞淮:“……”
我是不是被戴了高帽子?
可事到如今,他已是河边走湿了半只鞋的人,真真是上了这条贼船了!
虞淮不禁痛惋,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感到惘然。
“不论怎么说,太子定是不知情的。桓夫人为太子的姨母,膝下还有个三岁幼儿,自然不可能事事都为太子考虑,她也想将太子拉下来!”